棠梨见他眉头紧蹙,殷红的嘴唇因遭受痛苦而逐渐惨白,呼吸间鼻息沉重,带出几分喘息呻.吟的感觉,叫旁人看来色气又撩人。 于是她抬起头,对不远处的洛川师兄弟大声喊道:“道友们,这里有个受伤的男子,你们快来瞧瞧!” 洛川闻言神情未变,缓步走了过来,看见男子优越的长相时,明显也怔了一下。 但很快,他便恢复如初,开始发挥自己作为丹修,炼丹兼医的专业素养。 他一手搭在紫衣男子的命门上,神色沉着冷静,温吞的眉眼里,平添了几分诊脉时的认真与严恪。 棠梨见他神态紧绷,长眸忽闪忽暗,仿佛遇见了什么疑难杂症。 于是她不由得轻声问道:“这人得了什么病,还有救吗?” 洛川又搭脉许久,好半天才放下男子的手臂,敛了敛心神,又与身后五位师弟交流了一番,最后才转头看向棠梨。 青年的嗓音平缓,和蔼中带着些许疑惑与抱歉,像是沉入水底的浪花声。 “这位道友所患病症实在难解,我方才为他诊察切脉,竟探不出他究竟所患何疾,与师弟们谈论后,也都一无所获,也许是我修的主要还是炼丹,而非医术,待来日叫医修诊治一番,说不定能找到症结。”洛川缓缓道,看向男子的神情颇为同情。 “不过他人在昏迷,痛苦依然如此明显,想必所患顽疾很是可怕,在医修为其治疗前,怕是要受些煎熬了。” 棠梨听了这话,心情不由得沉重几分。 她低头看了看男子俊美无暇的脸颊,犹豫了片刻,抬头说:“道友,你看这神秀谷看似山名水灵,实则暗藏杀机,把这人丢在这儿也不太好,咱们能不能捎带上他一程,先把他救醒再说?” 洛川闻言笑得宽和,点头说:“这自然是可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乃积德行善的好事,若是此事我都不同意,那我实在愧为丹修。” 棠梨闻言笑得轻快,感谢道:“道友仁心,叫我佩服,那你有什么办法唤醒他吗?” 洛川想了想,从乾坤袋里拿出一粒棕褐色的丹药来,看外表圆润小巧,似乎蕴含了无限灵力。 他唇角含笑,淡淡道:“此乃我灵丹阁的护心丹,虽说不能解除这男子的痛苦,但是约莫可以做到稍微缓解,待其服下后稍等片刻,他也会醒来了。” 棠梨见他将丹药递给自己,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她帮助这男子服下。 于是棠梨蹲下身子,小心将男子扶起,感到这人冰沉如冷玉一般的体温。 她不自觉伸手贴了下男子的额头,发现他身上凉得吓人, 若非他还有些呼吸,棠梨真以为自己扶着的是个死人。 洛川径自取了腰间的葫芦,带着些许惋惜的表情,将里面的酒尽数倒出后,又往小溪里汲了些溪水,才缓步了回来。 “就着水让他吞服吧。”洛川说道,余光忍不住去看自己倒掉的那壶酒。 棠梨暗自好笑,这丹修看着文质彬彬,难不成还是个酒鬼? 不过救人要紧,她也来不及多问。 棠梨将护心丹送入男子口中,那人却因痛苦,牙齿紧挨着,嘴巴衔不住它,试了几回都失败了。 她于是蹲直上半身,一手轻捏住男子的下巴,一手将护心丹衔在两指之间,手指微微倾斜,翘起他贝齿间的一个缝隙,最后成功将丹药送入他口中。 紧接着洛川将葫芦递来,所幸男子虽然昏迷,但吞咽的本能还是有的,故而护心丹很快被他吞下去。 他们静候许久,这人都没有苏醒。 棠梨见洛川停在入口处许久,神态不紧不慢,似乎并不着急寻找天玑草,不由得疑问道:“道友不是要与你那位师兄争夺阁主之位,我怎么看你悠然自得,难不成胜券在握了吗?” 洛川闻言苦笑,谦和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悒闷,他哑然道:“少仙主太高估洛某人了,我不过是觉得自己毫无指望,故而惫懒疏怠罢了。” 棠梨听了这话,惊奇道:“你既然觉得自己毫无指望,那为什么还要来这一遭,甚至请我兰泽峰相护?” 洛川长眸低垂下去,蔼然的眉眼黯淡无光,仿佛有什么难以言喻的伤心事。 棠梨怕自己一句话叫人家破防了,赶紧说道:“那个……我不过是随口问问,道友你别往心里去,你若是觉得不高兴,全当我没问。” 谁料洛川轻缓摇头,唇边扬着些自嘲的笑意,雪蓝衣袍的青年眉清目秀,看向远处时带了点悠远的神情。 他喑哑着嗓子说:“既然少仙主不辞辛苦,护送我一程,那么我与少仙主剖白缘由也属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