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气温有些凉了。 朝阳驱散最后一缕雾蓝阴霾, 洋洋洒洒浇灌在繁复堆叠的绿色植被上,晨曦的水露升腾蒸发, 天色愈来愈亮, 风将云霭吹得轻轻晃着,像是轮船行驶在毫无波澜的碧海之上。 啪嗒—— 两道门锁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只不过潘淑是开门,孙权是把门带上。 正准备出门开校股东会议的孙权在视线触及她时眉头微微蹙了蹙,潘淑显然是刚起床的模样,半敛的睡眼惺忪,毫无顾忌地哈欠连天,眼角甚至都要溢出泪水,她歪歪斜斜地撑着拐杖,黑色长发不合时宜地翘出一根呆毛,脸颊肌肤莹白如玉,红棕色的地板将她衬得像个瓷娃娃。 难道是他起得太早动作太大? 不然小鬼怎么可能起得这么早?她看着可不像是会早起念书的人。 “你要出门?” 潘淑眼睛有些涩,忍不住眨巴眨巴,嗓音还带着黏糊浓重的鼻音。 不过只有她能听见就是了。 “嗯。”孙权点点头,就算作是回答完了,他往扶梯走了两步,又极为缓慢地侧头看向潘淑,语气带着些犹疑,“你起这么早干嘛?” “我明明一直都!” 我明明一直都起得很早。 话落半截,潘淑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已不是初到孙家的模样, 对啊,她已经很少失眠了。 似乎夜晚的梦总是甜美,让人沉溺沦陷。 她不再小心翼翼警地审视别人,不再警惕多疑,不再像只敏感的猫,待在陌生环境总会找到那个无人知晓的阴霾角落,止不住地焦急打转。 “要你管!” 她扯着嘴角朝他做了个鬼脸,光影刚好在她的侧颜晕开,连细碎的发丝都被镀了层灿金,漂亮得不像话。 孙权敛回眸光,大步流星地往楼下走去,只留给潘淑一个背影。 直到快踏出大门,他站在明暗交界处,声音不大不小。 “谁想管你啊,死小鬼。” 没关系,没人会看见他上扬的唇角。 / 偌大的宅子空荡荡静悄悄的,最活跃的可能是窗外偶尔飞过的鸟雀。 潘淑显然对这样的残废生活不太适应。 她站在孙权书房的书架前看着那些繁复冗赘的文字发愣,只觉得脑袋嗡嗡作痛。 原来称霸天下要看这么多无聊枯燥的书籍吗? 难道他们打仗靠得是口才? 她不由得有些可怜孙权,又下意识环视这里。 孙权每天待得最久的地方。 气流暗涌,漂浮着墨条香气, 两面墙壁到顶都是排排书柜,摆放整洁有序, 桌面也是干净得一丝不苟。 跟他的人一样, 无聊! 想起他平日里的那副嘴脸潘淑就气得牙痒痒, 小孩子恶作剧似得将原本分门别类放好的史料公文通通打乱,最后又将主意打在那书桌边未上锁的抽屉上。 她支着拐杖,分明是一瘸一拐的,硬生生走出做贼似的贼眉鼠眼小心翼翼。 又见这里不会来人, 最后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在孙权平日的位置上, 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右手边的抽屉上。 她发誓,她对江东机密真的不感兴趣, 而且…而且如果这里头放着的要真是秘密文件,那就是孙权的错。 是他自己不上锁! 潘淑激动地搓了搓手,好一会儿才拉开了半边抽屉。 一块亮金色的奖牌孤零零地躺在那儿,在暗赤色底板的衬托下显得愈发夺目。 奖牌做工并不是特别精致,甚至连足金都不是, 好像只需要用指甲轻轻蹭着边缘,就能落下粉尘来。 再平常不过的奖牌。 是她在学校射箭比赛中拔得头筹夺得的奖牌。 她的视线有一瞬间无法聚焦。 将它放在这里了吗…… 放在平日随意就能见到的地方。 潘淑后知后觉地捂上心口,肌肤下是那颗狂跳的心脏。 她忽然觉得有些热,气血翻涌唰得就染红了小巧嫩白的耳垂。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有
助攻第二天(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