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室里对他说的话,忽然之间,他的心情变得很好,对未来充满期待。 或许是感受到了弗兰克的良好心情,侍立于一旁的海盗仆役终于鼓足勇气般地开口了:“大人……”虽然鼓足了勇气,声音依旧不比蚊吟更大。 弗兰克懒洋洋地抬抬手指,示意自己在听——然而他立即发现,这不过十一二岁大的海盗少年压根就没敢抬头看自己,而是一门心思盯着地面,好像打算把木地板看出一朵花来。他无奈开口:“什么事,威廉?”他并不喜欢如此敏/感怯懦的仆役,只可惜他的选择并不多:识字的海盗着实太少了,在那之中他看得顺眼的就更少。威廉至少比较爱干净。 “大人,是这样的。”威廉再度鼓/起勇气。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已经后悔开口了,但既然已经被问起,他却也没胆子欺瞒。“我在抄写您的文书时发现您在招船医,我认识一个很棒的船医。您知道的,我爸爸的船被抢了,我本来应该被卖掉,但我受了伤,伤口发出臭味,船医和图特加的医生都断定我会没命,所以我被丢在街边等死,是提佐克先生救了我。他住在鱼市街,他……” “你可以让他去金棕榈酒吧应聘。”弗兰克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他真有如此出色,能够医治其他医生断定必死无疑的病症,那他一定能通/过。”鱼市街……他记得这似乎是图特加最穷困潦倒的区域,充斥着污/秽、暴/力和最令/人/发/指的罪行,残疾人、逃奴和老人栖身在街角和窝棚里,无望地等待随时会到来的终末之日。那里甚至连一家妓院都没有,就连年老色衰的暗娼都不会考虑去那里招揽生意。“除非,嗯?” “您要求船医必须识字,但提佐克先生不识字。”威廉小声说道,“他也不大/会说我们常用的几种语言,就算是西班牙语,也只会说一些非常简单的词汇。他说的语言我听不懂,写的字我也看不懂——他会写字,我见过他书写,他只是不会写我们的字。但我向您担保,他一定能胜任船医的职位。” “哦?”弗兰克倒是起了些许兴致。异域之人,也许是灵能者,受过教育——这三/点加起来,已经足以引起他的兴趣。“他有信/仰么?”据此或许能判断其由来。 “他信/仰自己的神,一个我从没听过的神。”威廉说完又有些不确定,“我不确定……我听不太懂他说的话,但他每天都会做一些事情,看起来跟祈祷有点像……他应该是一个很虔诚的信/徒。”他顿了顿,突然又想起什么,因此产生了些许底气。“提佐克先生一直在寻求登上船只的机会——我在他那里看病时,经常见他来朗姆酒街应聘,只是因为无法跟人沟通,他一直没能获得这个机会。我认为他一定会珍惜这个职位的,大人,他真的是一个很棒的医生!” 弗兰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如此,带他来见我吧。”他顿了顿,又叮嘱道:“鱼市街那里太乱,你一个人有些危险,找冈恩陪你去。” . 诚如弗兰克所想:到了如今的命运团队这等地位,他们永远都不会缺乏所谓的“机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机会就如同投资,而每天削尖脑袋往他们手里钻的“机会”,比拆二代们每天收到的各类推销电/话还多。卖保险的、卖车卖房的、办/理信用贷/款的、开设线上赌场的各位销/售以无与伦比的热情忽悠拆二代们照顾生意,而持有机会之人则同样以无与伦比的热情试图说服命运团队投资他们的“机会”,这二者完全就是一回事。有鉴于此,完全不难想象基利曼·怀恩在本次历练角斗/士群/体中放出“命运组/织主力团队降临”这一风声之后,他那骤然激增的私信数量是何等的庞大了…… 怀恩近期收到的私信主要分为以下几部分:第一也是最多的那一部分,乃是打探命运组/织主力团队因何而来,又是否有什么大计划,以及最重要的,现在赶来抱大/腿是否还来得及;第二,自己手头有高价值隐藏支线任务线索、高价值任务物品、高价值装备道具等等,询问大佬是否有/意收/购;第三,自己触发了一个高难度高价值的支线任务或是隐藏支线任务,掂量掂量实在是搞不定,遂打算将其卖给大佬或寻求合作。对于最后一类私信,怀恩通常会将其与第一类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对冲,毕竟很显然的一件事:小角色们认为难于登天、价值高昂的任务,大佬们甚至不一定看得上。同为天人合一,怀恩以己度人,觉得连自己都看不上的那点儿鸡毛蒜皮,还是不要拿去打扰命运组/织了。 当然,看不上归看不上,钱还是要赚的。所谓的难度问题归根结底不过是资源问题,作为场情局当地资源点的主导者,怀恩所能调用的资源当然不是小团队角斗/士所能比拟。在他的居中协调与牵线搭桥之下,第三类私信者的问题大多被第一类私信者解决了,而他自然也轻轻/松松收取了一笔丰厚的中介费。这一方面固然说明怀恩的协调调度能力颇为出众,而在另一方面也不难看出,即使是军官阶角斗/士,在B级宇宙里,依然很难接/触到隐藏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