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黄帝麾下氏族一仗,他们又是哪儿来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这少昊国人族聚居区大摆祭祀,而少昊国当/局竟然也会同意?要知道,黄帝部落的使馆就在旁边镇着呢…… 当然,这并不是指少昊国不让搞祭祀,实际上因其位于有通/天彻地之能的扶木之内,在这里祭祀明显比随便找个犄角旮旯祭祀更具诚意,至少他们所祭祀的神明百分百能听见他们的祷/告。然而正因为此,在少昊国中举行大型祭祀仪式一向是强国与大部落的权力,像这种连图腾与氏族之名都不曾流传下来的氏族,显然是不具备这一条件的。 鼓声骤急,铃铛炸响,铙震如雷,青铜磐编制出战争般激昂的旋律。这是兵戈之音,战场亦不过如此,虚空中好像有战车碾过,人在厮杀。一名衣着华丽、身形高大的男子走上高台。男人似乎是异族与人族杂交而生的血脉,头顶怪角,身披鳞片,双手奇大,呈现出一种畸形的体貌特征。他面孔上罩着一个更加复杂、华美和夸张的蛊雕面具,看起来地位比大巫更高。 “这个应该就是这一氏族的酋长。”王不离轻声解释,“洪荒人类氏族的酋长和大贵/族通常会得到祖灵的‘赐福’,获得祖灵的部分力量。在那时,长得越畸形越不像人的,往往出身越高贵,力量也越强大。据说只有一个人族酋长从未接受过任何‘赐福’,也有可能他驯服了所有‘赐福’,因此始终维持着最普通的人族形象……那名酋长就是轩辕黄帝,后来的人皇。”他说到这里,忽然“咦”了一声,“这个酋长……” “他有灵魂。”靳一梦沉声说道。他微微眯起眼,将高台上那个畸形而又高大强壮的身影锁进瞳孔里,好似猎手锁定猎物。找到了,他心想,第一个妄想,梦中之梦。躲进他人梦里做自己的梦,居然还奢望能够打败黄帝,何其可笑? “小徐肯定跟他接/触过。”王不离很快做出判断,“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场祭祀结束之后应该会再次开始,周而复始,无穷无尽。死去的人也会重新复活过来,然后再一次死去,永远都不会真正终结。小徐应该是作出了跟我们一样的选择,先去接引驿,判断幻境的时间和地点,然后来到人族聚居区,见证某一次祭祀仪式,之后便会发现这个人与其他空壳木偶不同,并以此作为突破口。” 戴着夸张面具的男子趴伏/在地,对蛊雕祖灵祷/告一番,之后便挥手,命人抬上一个沉重的青铜甗。这青铜甗足有一人多高,雕刻有繁复华美的纹饰,依稀是一组关于迷途旅人在沼泽中偶遇大妖蛊雕,在经受考验、小心侍奉之后,终得蛊雕帮助,建立氏族的连环故事。那蛊雕镂刻得十分精致,显得庞大、威严和凶/恶,人却塑造得极渺小,显露/出一种毕恭毕敬的卑微。而这正是当时人族处境的真/实写照。 正如鼎一样,甗亦是一种古代炊具,其原理大致与蒸锅等同,分为上下两部分,下方烧水,上方蒸食。一群奴/隶将甗抬到了火堆上,往下方注满水,便静静退去。之后一行蛊雕武士走上高台,他们押/解着一名妙龄少/女。少/女看起来不过十来岁,身段还未长成,周/身不着寸缕,却在遍体涂绘有鲜艳的油彩,手臂与脚踝上挂满了玲珑剔透的玉环与珠贝,一头漆黑长发以串珠绳、骨簪、玉石装饰得十分华美。她似乎出身尊贵,因此具备一种非同寻常的镇定,俏/丽面容虽因恐惧而苍白,仪态却高傲至极。美丽修/长的脖颈端庄而笔直,一路行来时,重重环佩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那姿态高贵如天鹅。 王不离、玉玑道/人和赵清玄稍微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就连迈克尔都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一声,唯有格洛普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名少/女。下一刻,他轻呼一声“我/操”,诸人连忙抬头望去,发现那蛊雕酋长已经把少/女的头颅整个割下了…… 好像某个血/腥的开关被启动,广/场上的蛊雕武士忽然齐齐动手,斩下了面前俘虏的头颅。数百颗头颅几乎同时落地,数百道鲜血喷泉直冲天空——然而那些鲜血并没有落地,而是被某种力量操控,在半空中雾化凝聚,形成了数百道鲜艳夺目、充满蓬勃旺/盛之浩荡生机的血气烟雾,最后汇聚到一起悠悠上行,被蛊雕祖灵所吸取。两轮满月般的恐怖眼眸中掠过一丝满意之色,似乎十分欣赏这次的取/悦。他看起来是如此的高兴,以至于在收取牺牲之后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决定给自己的眷属一个面子,待到仪式结束。 蛊雕酋长将少/女的头颅放进铜甗上层,合上盖子蒸煮,随后开始肢解少/女犹在抽/搐的身/体,广/场上的蛊雕武士亦随之而为。 斩首与肢解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仅是一个技术活儿和力气活儿,更是对干活工具有一定要求,数百人都干脆利落地一次成功,可见大家都是专/业人/士。骨节被灵活地拆分,肌肉被/干脆地切割,鲜血则不断地被祖灵汲取。场面干净而又迅速,数百个活人很快就变成了数百对手脚躯干,以及放置在一旁的、冒着腾腾热气的新鲜肚肠。这些堆积的血肉会被做成美味的、蕴含有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