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是啊,他要退影盟就得市价补,全部算下来大概有四五百万那样,光他那一身就一百多万,他自己挑的,都是好东西。其实四五百万也不是什么大钱,就是罗利一直被打/压嘛不是?干的都是些杂活儿,搞得没啥积蓄。”靳一梦笑了一下,兴致盎然,“霍特这人是出了名的心眼小脾气差,但待遇方面对自己人还是挺大方的,难得也对罗利大方一回,就正好把人卡住了……事情闹成这样,至高荣耀未必愿意出这个钱,我看这事儿还有得闹。” “就是霍特这样最要不得。”李/明夜评价道,“小气就索性都小气,大方就干脆都大方,结果他是待人小气,办事大方,两边都不落好。” “道理谁不知道?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靳一梦耸耸肩,若有所思,“不过我就好奇一个事儿,罗利这人在霍特手底下坐了那么久冷板凳,居然还真能硬是把那凳子给坐住了,没让人踢下去,做事儿至少挺缜密的吧!没给龙骑士留什么借题发挥的把柄。这回他想跳槽,找的还是至高荣耀,想也知道霍特一听肯定会炸。要是他跟至高荣耀谈妥了再走手续,霍特炸归炸,也拿他没啥办法,结果现在还没谈妥呢,怎么就能让霍特给知道了?” “可能性很多,不如回去再打听。”李/明夜笑道,“我知道你想听什么,不过不一定是汉默——我承认汉默确实有通风报信的理由,毕竟罗利去至高荣耀未必会带上他,至高荣耀也未必肯要他,但还有其他许多可能。罗利这次去至高荣耀,是去本部还是直属?他一人去还是全团去?也许至高荣耀有人不愿看见此事成功,认为会对自己形成竞争,这也说不准。” 靳一梦想了想,“也是。”这时女妖恭恭敬敬上前,送上一瓶梅酒、一碟金属冰块与两只仿玻璃制的塑料酒杯。他示意对方退下,为二人倒酒,忽然“唔”了一声,“我们好像快到了。”他开口说道,目光投往船头的方向。 就在这时,世界发生了令人惊讶的变化:片刻之前,船头所指乃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天蓝海阔,阳光遍洒,无垠的水面波光粼粼,波浪温柔起伏,柔和而又宁静。然而在某一个瞬间,船头似乎穿越了一层无形的隔膜,之后奇幻的场景扑面而来——天空上多了好几个太阳。 实际上,并不仅仅是太阳,除了太阳之外,还有数个月亮,以及许许多多分不清是太阳还是月亮的奇异天/体。它们同时悬挂在天空上,有的圆/满如轮,有的弯曲如钩,有的鲜红似血,有的幽蓝似冰。海面平静依旧,只是忽然多出许许多多蜃景,有沙漠浩瀚,冰川矗立,草野接天,密林覆地,岩浆喷/涌,风暴咆哮……如是种种,不一而足。更有些恐怖惊异、不可名状之所在。蠕/动的深渊,扭曲的宫殿,滂沱血雨与蒸腾妖雾中隐隐浮现出形制诡异的断壁残垣。海洋赤红如血,生出大大小小十数个漩涡,每一个漩涡中都睁开一只巨大的眼睛…… 面对这诡异魔幻的景象,游轮却是泰然自若,自顾自驶向沙漠,撞破冰山,穿入草原与密林,游进岩浆和风暴,碾碎漩涡与每一只恐怖的巨眼,将一切化为无形无质的虚影。甲板上的人发出阵阵惊呼,先是惊恐,后见无事,又转惊奇。很快就有人开始拍照了。 “难得见到这样的地方。”李/明夜说道。她的眼瞳不知不觉转为漆黑颜色,深邃幽暗如同黑/洞。每当这时候,她的脸上都会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神情——苍白的,空渺的,似乎茫然,而又如同洞悉,半如迷茫无知的凡人,半如俯瞰凡尘的神佛。她喃喃说道:“你看到吗?那些世界,其它的那些世界,它们都已经……透过来了,就像透过一张很薄的纸一样。非常奇特的规则……”她蓦地发出一声叹息,“我有一点一直搞错了。我先前说,其它异空间悬挂在主空间之外,就像大气泡外的小气泡一样,但其实不是这样——人造异空间或许如此,天然异空间却未必。这个空间之所以是主空间,是因为它的存在更‘高’啊……” “所以?”靳一梦显然没听懂。 而李/明夜显然也无意于解释:“我终于明白主宇宙为何如此特殊了。就像一张张纸重叠在一起。如果拿纸比作主宇宙和次级衍生宇宙的话,每张纸都是独/立的,有独/立的时间和空间,但是……最高的那个可以俯视下方所有。如果我能够从第一张纸去第二张纸,那么我可以去往第二张纸的任何时间与任何地方……对于第二张纸及以下所有的纸张而言,我无所不知、无所不在,我可以同时出现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每一个角落。” 靳一梦尝试理解这个比喻:“就像斗兽场一样?” “啊,对,就像斗兽场一样。我知道兵者为什么一定要占据洪荒了,不仅是因为洪荒是太初主宇宙之一,而是因为洪荒有三木。洪荒,我一定要去洪荒!那里……”李/明夜顿了顿,忽然一眨眼,再睁眼时已经恢复成凡人模样,“陈英华找我。”她说道。 “出/事/了。”通讯甫一接通,陈英华便抢先开口。她语速极快,显得紧迫至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