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拉丛林的多/姿多彩,这两团绿色光球在靳一梦手心凝聚,简单、清澈而蓬勃,是最纯粹的自然能量。绿意如阳光普照,枯萎的枝条绽出新叶,半合的花/苞欣然张/开,植物好似突然活了过来,欢欣鼓舞地吮/吸这来自离奇异界的澎湃能量。 或许是冈恩的错觉,他感到周围的气氛似乎有极轻微的改变。世界变得亲切,就如同一个面无表情的人,脸色沉冷如冰封,目光中却流露些许善意。他朝四周环视一眼,目光又落回靳一梦手中的两团自然能量上——此刻他认出了这个已经升到高阶的法术。这是自然系的荆棘术,而且……这应该是一个不需要吟唱的瞬发法术,至少在靳一梦此前极其稀有的法术使用记录中,他一向是照本宣科,从未刻意吟唱过。 不论怎样,愿你们的灵魂得到安息,冈恩在心里想。他朝向那腐臭之所,垂首低眉,致以哀悼。 靳一梦让能量团在掌心停留三秒,忽然双手一合,顷刻间绿光大盛。他蓦地矮身一跪,将那团自然能量打入泥土,几乎是下一秒,不远处的丛林便沸腾了起来。魔法蔓藤与本土蔓藤在强大的自然能量哺育下生长,大肆搅动泥土,包裹/住那一具具尸体,将它们拖入地/下深处。“葬礼”很快宣告结束,靳一梦起身拍去手上的泥土,重新将手套戴上。 “走吧,去西北那个部落。”靳一梦说罢直接腾空而起,冈恩随即跟上。 . 这一路上,沉默像阴云一样笼罩在两个男人身边。 冈恩一直没说话,脸色阴沉凝重。靳一梦原本还不在意,他其实是更乐于享受沉默的那类人,只是……虽然有“小地图”作视野补充,在丛林里高速飞行仍旧不是一个简单的活儿,这需要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尤其当飞行者的敏捷与感知属性不怎么达标时更是如此。在冈恩第二次险些撞上大树之后,他终于决定开口了。 “你丫梦游呢还是脑子里养鱼了?”他一把拉住冈恩,避开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口/中毫不客气地骂道,“怎么着,演鲁滨逊漂流记是吧,随缘漂流逮谁撞谁,还是演泰坦尼克号啊,闷头冲锋一去不回?别再走神了,就这么五六百公里,让你飞的跟九九八十一难似的。” “……抱歉,大人。”冈恩很惭愧。 “幸亏老/子在德国那会儿没把你送飞/天扫帚办公室去考驾照,不然脸都给你丢光了。”靳一梦说得尖刻,手却没松。“算了。想什么呢你?一脑门子官司。” “其实也没什么。”冈恩沉默了一秒,“我知道打仗时老人、女人和孩子遭殃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这一点都不光彩,毫无荣誉可言。而且……”他顿了顿,似乎一时很难整理言辞,“战争应该是男人之间的事。”最终他只能这么说。 “没什么应不应该的。”靳一梦的语气平静得接近冷酷,“战败的后果不会自动绕开老弱妇孺,所以战争是双方所有人的事,一向都是如此。” “是,但我忍不住会想,如果我们没有在斯塔达夫卡奥斯耽搁那几天,或许……”冈恩停顿了一下,似乎也知道这不可能,“好吧,我知道我们必须停下来修飞船。” “那你还琢磨个什么劲儿?” “我就是……随便想想。” “这跟你没关系,都怪你的主让潘多拉离科洛桑太远了。”靳一梦想了想,“或许是太近了?无所谓,反正他造世界的时候就没给人造好。你说他不是全知全能嘛,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呢?” “这……”冈恩不禁失笑。 “嗯?” “太荒谬了,这二者全不相干。”况且这个宇宙压根就没有天父信/仰。 靳一梦斜他一眼,“亏你还知道。” 冈恩愣了一下,仔细一思索,竟然无/言/以/对。 “你有同情心和荣誉感,这很好,但别去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这种责任无休无止,而你永远无法拯救所有人。做好自己的本分,履行自己的职责,这就行了,不要多做分外之事。”靳一梦顿了顿,在团队频道里说:“说起这个,你知道我指挥作战时为何从不针对敌方平民吗?” 冈恩理所当然地回道:“因为大人慈悲。” 靳一梦撇撇嘴:“当然不是,打都打了,还慈悲啥慈悲……就蒂萨城那会儿,我让你往城里砸石头,只有你的上帝才能保佑每一颗投石都落到敌方士兵和贵/族头上,我可不是上帝。这他/妈叫慈悲?”他顿了顿,“大部分情况下,专门针对平民的军事打击其实没多少用处,只会创造许多潜在敌人,纯粹是浪费弹/药和增加伤亡。尤其是长峡那种情况,咱们老板号称是长峡的合法统/治者,如果放纵手下士兵去屠/杀和劫掠平民,那老/子成什么了?我打的是卢西恩伪政/府,不针对平民是为了把旧伪政/府跟平民明确分割开,这样不仅能让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