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陪我我就自己去,我长大了嘛,不用人陪了。”他语气还挺委屈,并趁势提出要求,“但你得亲我一下。” “……”李/明夜又是想翻白眼又是想笑。她承认自己被他难得的撒娇给萌到了,但与此同时,她更想将靳一梦这一刻的表现录下来,然后跑去卡洛城最高的塔楼上弄个天空投影,每天播放一百遍。 “干嘛,亲/亲都不给的?”靳一梦哼哼唧唧地撒娇:“亲一下嘛,亲一下,亲一下……” “亲!怎么不亲?你等着。” 李/明夜说着去往衣帽间,靳一梦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目睹她打开专门放置正式服装的衣柜,从抽屉里摸出一根口红,将嘴唇涂成浓艳纯正的大红色。在他百般抗拒之下,她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一个端端正正极其醒目的唇印。熟料他照了照镜子,突然宣布自己现在这样比平时要帅十倍不止,遂得意洋洋地决定就这么出门,李/明夜这下子彻底囧住,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能不/要/脸到如此境地。在交涉之后,他终于貌似很不情愿地去洗脸,条件是一个深/吻加亲三次脸颊——被吻上唇印的那半边脸要额外多亲一次作为补偿,因为“这等于是把之前的亲/亲给夺走了,这半边脸会很难过”…… 事实证明,在这坑爹的世界上,更不/要/脸的那个人往往更占便宜。协议达成后,李/明夜被摁在衣帽间的沙发里连亲带摸,各种深度调/戏,最后她扳回一城,用原力把已经完全不打算出门的靳一梦丢/了出去(不会造成伤害与负/面效果的技能可以对友方使用)……她听见靳一梦在外头嘀嘀咕咕磨磨蹭蹭,不久之后大门一声轻响。她发出一声堪称痛/心/疾/首的呻/吟,捂住脸彻底倒进沙发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靳一梦其实是个百无禁忌的人,二人相处时他并不在乎形式,只要能哄得她高兴,他完全不介意偶尔撒撒娇耍耍赖扮扮可爱,这是恋人之间的情/趣。只不过以往的每一次,都没有像这次一样的……一样的…… 李/明夜暂时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认识到这回的靳一梦有些反常。这种反常来自于不安,其来源或许是醋意,又或许是其他,更有可能两者兼备。她带给他的消息——关于她的心魔与她的生命倒计时——无疑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只是他更加习惯将困扰压抑在心里,用行动去解决,而非表露在脸上。实际上她也是如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确实很合适,难怪最开始勾/心/斗/角兵刀相向,最后竟然成了一对儿。 李/明夜长长舒出一口气。她举起自己的手,那只手有纤细柔/弱的骨骼与白/皙细腻的皮肤,干净而文雅,只有少少一点长期书写所留下的薄茧,像任何一名养尊处优的少/女一样。可是她记得这只手曾经染上的色彩,从渗入肌理的干枯血迹到种种奇异药物造成的皲裂、脓包与褶皱。它甚至死亡过,皮肤是零碎的破布,肌肉像晒干的薄纸,骨骼如腐朽的枯枝…… 顶灯放射/出近乎辉煌的光线,透过指缝投映在她的脸上,她微微眯起眼,忽然将手指用/力攥紧。光线随之扭曲,被她握在手里……就像握住了一个小小的太阳。 一年多以前,刚刚成为角斗/士的她是什么模样?得益于她如今高超的精神力修为,记忆从来不曾模糊,一切犹如时光倒流般清晰,可心境几乎完完全全是两个人。要是再过一年呢? “一年也好,两年也罢,你们永远不可能出来。”她对自己说,声音轻柔平静一如既往,“我会找到你们,然后吃了你们……最后留下的,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