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的兴趣倒是比对阿斯加德人都要大。” “我对那个死人的关注基于两点——其一,他是一名被选中者,其二,他是一名皇帝。”阿斯特罗凝视李/明夜的眼睛,声音放轻,“你也是被选中者,应该知道我们的圣座烙印意味着什么。我们与圣座上的那位圣主是存在联/系的。比如我被选入御者之道,随着我不断通/过圣座试炼,御者若是愿意,可以在我未曾察觉的时候降下种种机缘福利,使我与祂的本源道路逐渐接近,从而使得联/系进一步增强……哪怕是现在,我仅处于被选中者第一阶段,彼此间联/系极为薄弱,祂也能在我无知无觉的时候影响我的行为,左右我的选择,改变我的命运。” 李/明夜微微眯起眼,神情变得若有所思。她坐正了身/体,这代/表她开始真正重视起这一段对话。“如果确实如此,你为何没有被选入学者之道,或是改换门庭进入至高荣耀?”她开口问道。她想她知道答/案。 果不其然,阿斯特罗答道:“因为我还未成为被选中者时就在堡垒,而堡垒有学者。组/织关系是另一重联/系,组/织几乎代/表了这名角斗/士所有的社/会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组/织与角斗/士之间的联/系比本源道路与角斗/士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密。”他很温和地笑了笑,“这很有/意思。组/织是外物,本源是自我,但这世上有几人能真正忠于自我?我们的一切行为都受外物影响,它们桎梏我们,同时也成就我们。” “被人强加的自我并不是真正的自我。”李/明夜不置可否,“谢天谢地,觉者早就死了。就算祂活着,我也不认为祂的道路是我的道路。” “那你的道路又是什么?”阿斯特罗注视她的眼睛,他的笑容平静,眼眸炯炯,深邃如海,“你能永远认清它,并且践行它么?路易斯,你知道我有时会冒出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我可以向任何真/实存在的神明发下誓言,保证那些想法是我切实想要做的,但我不会那样做,也无法那样做。我要顾虑盟友的态度,未来的规划,团队的发展……我有太多外物的顾虑,并且我深知如果随/心/所/欲,就会把一切搞砸,所以忍耐那些不合时宜的行为亦是我的真心选择。你看,外物永远在束缚自我,但与此同时,如果彻底剥离外物,自我又剩下几分?” 李/明夜张张嘴,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她觉得自己此刻说什么都不太合适。正在她斟酌时,阿斯特罗已经自如地转换了话题:“现在说这些可能为时过早,你我如今实力低微,还不至于进入圣主的视线里,还可以称得上自/由。不过皇帝等阶则不同。到了那种实力境界,又是被选中者,几乎必然地会听从于某位圣主,因此他的任何行为都有可能是他所对应圣座之主或是其组/织所归属圣主的意志体现。我并不关心那名死人,我关心的是御者的想法。道路于我乃是不断增强实力的途径之一,或许至关重要,却也像其他途径一样,可利/用但不可彻底依赖。我属于堡垒组/织,我的团员亦是如此,因此我并不希望与御者的联/系在无知无觉中压过与学者的联/系,以免未来可能会陷入两难境地。”他顿了顿,笑道:“毕竟我还是挺有自信能够升阶到皇帝的。” 李/明夜这次沉默了足足五秒。作为一名精神系角斗/士,她的理论基础非常扎实,对世间万物所存在的无法以肉/眼洞察的种种联/系更是了解得颇为深入,因此她知道阿斯特罗所言之事确实极有可能——甚至几乎是必然。只是因为过于遥远,她在此之前并未想过。她说道:“你再度邀请我,是因为场情局没有圣主吧。” “不止于此。我猜至少詹姆与文森特并非被选入觉者之道,并且他们彼此的道路也不尽相同,对么?这不难猜,他们的相似之处并不多。”阿斯特罗语气笃定,同时他从李/明夜的脸上找到了答/案。“当然这一切都还言之过早,我只是提醒你要做好准备……况且说来惭愧,现在的我暂时无法为你们提/供比场情局更好的待遇。” 李/明夜沉默下去,没有再说话。这一刻她想到了那封镇混沌的强大的封印,想到苦苦乞求神佑却得不到回应、逐渐走向灭绝的阿斯加德人,想到白塔上敞开的光/明之门……她生出恍惚的错觉,一只手从高处垂落向大地,布下一枚棋子。她闭上眼,又睁开,长长呼出一口气。 阿斯特罗注视李/明夜的眼睛。他的目光坦率,亦很温和,然而平静中自有威仪,大海一样深不见底的从容。“所以你不用急着第二次拒绝我,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要立刻得到回/复……”他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递到唇边,轻轻在她指背上碰了一下,“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你永远比其他人多一个选择。” 李/明夜看了他许久,“多谢,我会记住你的话。”她终于抽回手,“关于那名皇帝……毕竟也算是当时的风云人物,场情局倒是有一些他的情报。你有兴趣听一听吗?不收钱的。” “当然。”阿斯特罗笑道。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