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中,他只有在独处时才能做回自己。不过,喜不喜欢与擅不擅长是两码事,尤其是在“擅长”与“工作”挂钩的时候。而靳一梦一向敬业。 于是在短短十几分钟之后,靳一梦收获了他在阿斯加德的第一个“朋友”,而这位“朋友”则为他提/供了他现在最急需的东西——大量的、完整的、真/实的情报。 诚如前文所提,不论是朝生暮死的蜉蝣,还是伟岸博大的宇宙,都有腐朽衰老之时,只是对于强大亘古的宇宙而言,它们死亡的那一“刹那”无比漫长。在宇宙那亘古的寿命中,死亡来临的那一“刹那”,可能会持续数十万年、数百万年,甚至是跨越亿万年的纪元,几乎等同于露水蜉蝣的永恒。夏虫不可语冰,只因它们等不到冬天。 然而这并不可怕。有死就有生,死亡不过是新生的开端,如同一只首尾相连的衔尾蛇。当毁灭的波浪在混沌海中扩散,海面漾起涟漪,无数气泡随之轻轻晃动,彼此触/碰,带来毁灭或是交融,又或是催动新气泡的产生……一个世界死去了,为另一个世界注/入活力。一鲸落,然后万物生。 从这个角度来看,一方宇宙之死不仅颇具哲学意味,甚至还颇有浪漫色彩,可惜阿斯加德王国/会成为例外。阿斯加德王国所在之天地宇宙本质极高,寿命近乎永恒,然而那都是“诸神黄昏”之前的事了。在黄昏之后,天残地缺,法/理破败,犹如一个零件破损、系统错误的机械,越运行越破/坏,死亡的钟声一日响甚一日;又因昔日隐者之举,此方天地不仅残破不堪,更是与其他宇宙彻底隔绝,再也无法从混沌海的波涛中汲取能量与补完规则。作为曾经某一主宇宙的中心,整个主宇宙的精华所在,它终将孤独地死去。当死亡的阴影笼罩整个阿萨神域,神域中残存的生灵,自然也会受到种种影响,发生种种变化…… 诸神黄昏之后,阿斯加德诸神几乎全部陨落,唯有少许留存,却也因天地残破或是战斗创伤而衰弱不堪,不得不陷入沉睡。余下的阿斯加德人在缅怀完战争所造成的失去之后,倒是信心满满,想要在废墟上建起新的家园,可惜的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一些不妙的异像。 首先是寿命的锐减,对于先天/强大的阿萨神族而言,这种锐减将会同时体现在肉/体与灵魂上。在黄昏之前,越是强大的阿斯加德人,其寿命也就越长,强如神王奥丁更是与天同寿,可惜如今再不可能。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某些法则的缺失,在如今的阿斯加德王国之中,同等条件之下,肉/体比灵魂衰老得更快。这是由于肉/体彻底浸泡于天地宇宙的“死亡”之中,就像直接呼吸有毒的空气一样,而灵魂居于肉/身之内,仿佛戴有具备一定过滤功能的防毒面罩。肉/体呼吸吞吐着“死亡”,能量交换更为直接,因此衰老得更快。 其次是境界的降低,这种降低源于缺失的法/理与崩坏的规则。哈根与奥拉维确实可以吊/打靳一梦,但这二人的实力若是放在鼎盛时期的阿斯加德,恐怕连普通军官都比不上。这并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由于法/理缺失、规则崩坏,对于先人而言顺畅无比的关隘,于他们则形同天堑。 再次是繁衍的困难,这种困难源于天地间稀薄的生机与弥漫的死意。不/孕不/育概率、新生儿畸形概率大幅度提升,这倒也罢了,可是从某一天开始,阿斯加德人发现自己竟然会生病——这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要知道由于先天/体魄的缘故,疾病一向与他们无缘,是那些更为孱弱之种/族的专属。最令人担忧的是,繁衍的困难并不仅出现在阿斯加德一族,甚至连鸟兽虫鱼、矿藏奇珍都受到影响。 又次是环境的变化。原本清澈见底、异香扑鼻的河流一条又一条地发黑腐烂,流淌出美酒、牛奶与蜂蜜的小溪逐渐干涸,连天碧野成片地枯黄……在死亡的土地上,邪/恶诞生了。气候变得无常,上午热得像火,中午冷得结冰。雨水是黑色的,粘/稠而散发出恶臭的气息,它滴在地上,变成/人们见所未见的妖魔鬼怪。曾经的神域仙境出现了恐怖的怪物,那是具象的灾/难,它们传播瘟/疫、破/坏与死亡,要将活物与它们一同归于永寂。 再又次…… 越来越复杂的灾/难,越来越频繁的异变,越来越混乱的破/坏,天空像一块幕布,每日向大地投映关于毁灭的一万种可能。祭司在神庙中祈祷,所有预/言都指向一个结果,即无可转圜的灭/亡。当大家逐渐陷入绝望,一位神明从沉眠中苏醒,将阿斯加德本土全族一同冰封,以消耗最小的方式留存文明火种,等待可能的复苏契机。 事到如今,现在的阿斯加德遗民,其实已经跟正统阿萨神族没有太大关系了。这些遗民的血脉大多来自于生活在阿斯加德的异族,比如几大精灵王国与侏儒王国,少许阿萨神族血脉则来自于极为稀少的不愿沉睡者、昔日黄昏之战中向尼德霍格投降之将领(即战犯刑囚),以及一些因殖民缘故而远在异星,从而避开诸神黄昏与举族冰封的拓荒者。可想而知,当那些拓荒者们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