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靳一梦顿了顿,轻轻哼了一声,“算了,你这个小混/蛋没良心的,我也懒得跟你抱怨。以后别这样就行了。” “今天话都说到这儿了,一次性说完吧。” “也是。”靳一梦坐直身/子,又盯了她片刻,“其实也没什么,主要还是挂心,你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有没按时吃饭,晚上睡了没,是不是有危险,有没有我能帮得上的,那些土著服不服管/教,有没有角斗/士跟你找茬……” “停停停。”李/明夜打断他,“你怎么不盼我点好呢?” “好的我都在广播里听到了。你跟记者连线,你的采访,你去了美因茨,去了华沙,去了纽约……你听听,我自己老婆的事,我得去听广播,你觉得这合适吗?” “所以你派来冈恩,我接受了。”李/明夜叹了口气,“话说回来,你知道你这种心态其实是有点不正常的吧?” “想你不正常?” “想我很正常,想控/制我,这不正常。”李/明夜一如既往的犀利。 靳一梦神情微微一滞,张口想要辩解,李/明夜指住他,“你一有空就给我打电/话,这很好,没什么,但你以安保为借口追问我的详细行程,还加以干涉。电/话里问还不够,一个冈恩还不够,我每次出门,排场比阿斯特罗还大,各种明哨暗哨。我秘密出访,不能带太多人,明的不行你就来暗的,在华沙时背着我派人,我去纽约你还想这么搞,如果不是那边入境卡得太严……你扪心自问一下,我真的有这么危险吗?还是你只想看到一份以我为主题的详细报告?” “这都是为了你的安全……你看,圣路德维希村那会儿不是派上用场了,防患于未然嘛。”靳一梦眼神飘忽,“冈恩给你打小报告了?” “没有,恭喜你,科蒂伯爵,你养了一只好狗。”李/明夜没好气地说,“看看我的脸!我自己长了眼睛。我在华沙的时候就感觉旅馆里有几个房客有些不对劲,差点以为是纽蒙迦德的刺客,后来发现他们没有敌意,也就算了。直到我在魔法部见到了其中一人……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问你要人来做间谍?而且最后我也没真要,你用的那些人一说话就是一股猪脚味儿。我只是没明说,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 靳一梦不吭气了,半晌开口:“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正常,这世上就没个正常人,所谓的‘正常’就是个平均值。你见过哪个人能恰好活得跟平均值一样的?要么高点儿,要么低点儿,我是高的那个,你是低的那个,咱俩平均一下就都正常了。”他点了点李/明夜的鼻子,“看吧,我就说小混/蛋没良心,我在这儿跟你掏心窝子,你说我不正常。得,老/子不说了!” 李/明夜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在指责你……你又不是精神系角斗/士,这种事也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影响,但我认为你还是需要注意一下,不要任其发展。”她看出靳一梦对这个话题有些抵触,便不打算深究——其实她也不认为有什么深究的必要。斗兽场的价值观与内部环境严重偏离正常社/会,能在斗兽场里混出头的,压根就没一个是正常人,按照和谐社/会的标准来看,或多或少会有些心理疾病,至少他们个个都是能眼都不眨地毙掉一个又一个同类、完/事儿后连心理辅导都不需要的冷血杀/人狂。这在“和谐社/会的正常人”看来与疯/子变/态无异,但若是按照斗兽场的价值观来评判,却不过是角斗/士——或者说,能长久活下去的角斗/士——所必须具备的心理素质罢了。斗兽场能包罗万象,变/态与疯/子,虐/待狂与受/虐狂,无政/府主/义者与精英资本家通通都能在此拥有一席之地,唯独一件事它无法包容,那就是软弱。 既然大家全都有病,就连李/明夜自己也那么奇怪,她当然不怎么在乎自己男朋友是不是有哪里不正常。况且,若是排除这一方面…… 李/明夜想起他带给她的无数微小惊喜——有时是顺手买来的一盒巧克力,有时是一片形状优美的枫叶,有时是照片上的朝/阳与晚霞……他生活中的大事小事,只要足够美好,他总是会像献宝一样地分享给她。她想起冈恩告诉她,在索斯/诺克城第一次屈服的时候,二人漫步在街头,领主正在对麾下骑士交代下一阶段作战任务。当路过一家旅馆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加了一句:你回卡洛城的时候记得带几瓶这家旅馆的甜苹果酒,我老婆应该会喜欢。 如果一个人养了一只猛虎,那她自然必须接受猛虎的獠牙,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这只猛虎正在竭尽全力地讨好她,它让她尽情享用捕来的猎物,把她驮在背上带她去看每个季节的第一朵花,对她亮出柔/软的肚腹,像只猫咪一样撒娇卖萌讨她欢心……她可以做任何事,也可以对它做任何事,唯独不能离开,因为离开意味着被咬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不仅非常公平,更是令李/明夜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安全感,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