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复活石居然还能这么玩儿……不枉我丢/了一只手。” “你不是说……” “我一共失去了两只手,记得帮我保密,不要告诉我老公。两只都不要。”李/明夜略一停顿,神情陡然间变得无比狂/热,“但是这很值……非常值。不过是手而已,不过是手而已……这样的体验值得更加高昂的代价。” 一些人迅速向李/明夜投以难以言喻的目光,其中甚至包括冈恩,然而李/明夜浑然不觉,兀自用轻快迅捷的语气念道:“……这个空间门非常稳定,你们在这里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空间撕/裂感,不是么?它就像是被电刀捅/了一刀一样的干净圆/满,甚至没有流/血,石台上/任何一颗灰尘都在它该在的地方。可我当时能清晰地感觉到两种截然不同的空间流动,就像把手插/入两条截然不同的水流。可惜对面的环境似乎并不利于保养,当我把手抽回时,它已经彻底死了,像风干了几百年的木乃伊,我的衣服仍然完好,但皮肤.肌肉与血管……唔,我见过比它们状况更好的破亚麻布,而我的骨骼就像暴晒过三天的干柴。不过短短几十秒,若是再久一些,说不定会变成灰尘,我不得不亲自将它们清理干净,以免新的肢/体无法再长出来。这意味着……”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跟格林德沃打吗?”海雾没有理会李/明夜的碎碎念,只是有些不安地看向阿斯特罗。她也是一名法系角斗/士,于是便能十分清晰地感觉到格林德沃的可怕——这不仅仅是对方法/力上的强大,而是体现出了这名当代第一黑巫师对各种魔法的深刻理解与灵活运用,这无疑比一名单纯法/力深厚的黑巫师要恐怖得多。 “原本我们可以等,很快会有更稳妥的机会,但你的团长阁下心急如焚。”冈恩说道。 阿斯特罗刚要开口,李/明夜蓦地闭上嘴抬起头,骤然凝聚的视线仿佛从黄/泉彼端一眼看到了天之尽头——因墓窖大门没有关闭的缘故,她感觉到了极为强烈的空间波动。在此时的纽蒙迦德,这只有一个缘由。 “不论如何,现在后悔也太迟了。”她说道,“他回来了。” “你要如何把他引过来?”阿斯特罗问道。 “无需我引,他自己会来。”李/明夜淡淡回答。 . 随着一声撕/裂空间的爆响,纽蒙迦德的主人降临在了城门前方。或许是巧合——当他出现的那一刹那,温凉的夜风骤转急切,高天中烈风涌动,浓云堆聚,明月隐没,星辰凋零。天与地都黯淡了下来,目之所及的景色,皆如蒙上了一层象征不祥的朦胧黑纱。远处响起长而凄怆的鸦啼,犹如寒水滴落在听者心头,别有一番萧煞凄诡之意。 寥落幽微的灯火照出他令人畏惧的本相。他的须发如同白银,眼眸呈现出诡谲深邃的银黑异色,皮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紧紧地绷在骨骼上。他极高瘦,面容嶙峋,身形轮廓锐利得像剑,也坚毅得像剑,更是可怕得像剑。以年纪论,他很英俊,然而当人们注视盖勒特·格林德沃时,必不可能认知到这一点——这名当代第一黑巫师身上有一种冰冷得脱离人性的恐怖气质,以及因强大实力而生的可怕压/迫。人们不会用英俊去形容他,就像人们不会用英俊去形容暴/烈狂放的雷霆与冷酷巍峨的冰山。他很强大,但并不像一个人。 近些年来,格林德沃越来越不像一名血肉鲜活的人类,他几乎从不表露/出真心实意的温情,甚至不再与人同桌吃饭,取而代之的是愈加恐怖的魔力与不容置疑的冷酷威仪。在纽蒙迦德的窃窃私/语之中,这同他对复活石日渐深入的研究有极大的关系——在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打击之后,他已是花甲之年,身/体逐渐衰老,这使他将目光投向了门后的世界。那个世界一如阳世般庞大神秘,却无人敢于染指,只因那是属于亡者的领域,活人不该亦本无法过多的涉足。可是没有人敢于违/抗格林德沃的意志,“大人是生者与死者的王。”他们在格林德沃的面前低下头颅,用畏惧的姿态表达臣服,此后便很少有人敢于抬头看他。 格林德沃走向城堡,沿途哨卡俱对他深且长久地鞠躬,他自是习以为常,不以为意。若是这些人纷纷抬头,他或许会认出他们几乎全是李/明夜与雷曼家族的人,不过这个可能性着实不大——自从格林德沃专注研究死生之奥秘,他便不再像从前一样对纽蒙迦德的管理工作事必躬亲了,一切事务几乎全由弗里德里希等核心成员代劳,若非前段时间组/织中/出了叛逆,以至于他竟然被/捕,他未必会亲自策划魔法部爆/炸这一惊天巨案。当然即使排除以上情况,叫一个跨国公/司大老板记得公/司里每一个无名小卒的部门职位与派系归属,这也是非常强人所难并且不切实际的事情。 足有两层楼高的大门像流水那样平/滑地敞开,以待城堡的主人。格林德沃踏入大门,神色如常,待行至一荒僻隐蔽处,方开口唤道:“卡罗!”他的嗓音干枯冰冷,喑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