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牵挂,但他现在卧病在床,形容邋遢,不便见客。”露西低声说道。她眼帘低垂,目光犹如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自己的脚尖,“至于您说的照片,我找到了。”她递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黑白照片的清晰度并不太高,更带有些许褶皱与磨白,这是怀念的痕迹。李/明夜的指尖掠过灿烂明媚的阳光,漂亮整洁的草坪,精致典雅的房屋,笑容满面的老夫妇和孪生姐妹,最终落在房屋二楼的一个窗口上。“当时我在这里。”她对靳一梦说道,“看到了吗?这里有个人影。”窗后确实有个人,只是半隐于暗处,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靳一梦点点头,对露西说:“我想把这张照片买下来。”他的语气是他一贯的平静,然而露西却显得有些惊慌失措,陌生男人似乎激起了这名可怜少/女的极大惧意。他不得不尽可能地放柔嗓音:“我老婆曾经在你们家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她很喜欢你的家人,我想把这张照片送给她,算是留个纪/念……”露西的脸上显出六神无主的茫然神色,他只好告诉她:“你可以上去问一问你/爷爷是否愿意出/售这张照片。” 露西松了口气,提起裙子飞快地跑了。靳一梦无辜地耸耸肩,多少有些悻悻:“我很可怕吗?”他很不高兴地问李/明夜。 靳一梦当过老大,当过老板,也当过贵/族将军,气质当然不可能像普通老百/姓那样平易温吞,而是具有鲜明的存在感与强悍的压/迫力,要是真心严厉起来,吓哭个小孩想必难度不大。不过露西如此惧怕他,想必是另有原因。李/明夜在心底叹了口气,脸上却露/出饶有兴味的笑容:“该怎么说呢?我所见过的怕你之人实在太多了,‘不败的’詹姆·科蒂伯爵,连基/督和他老爸都怕你。据说他们曾经入你梦为他们的牧羊人求情,于是你宣布给你打算吊死的神父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国王的信差能及时送来赦免令,你就饶恕其罪过。神灵听闻此言,便赐给那名信差天使的翅膀,好让它能及时赶到,可是信差不敢这样做,只因你是地狱之门的监/管者,来人间逮/捕那些逃离地狱的阴鬼邪魔,不论是凡人、魔鬼还是神都不能干涉你的使命——这是上帝亲口所言。在信差指出这一点之后,上帝决定让你继续践行使命,堕/落的神父因此成为你所抓/捕的恶/鬼中的一员,被你驱赶到地狱里经受折磨,等待最终的审判。” 靳一梦才听个开头就惊了,听完之后他已经差不多只会笑了:“这他/妈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一首很流行的叙事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首歌似乎叫《神父之死》,是长篇歌曲《迟到的春天》的一部分,讲述了咱们的国王陛下受上帝指派,从魔鬼手中拯救王国的故事。我听过它许多次,只可惜没有一次成功听完。不过我听完了有你的部分,你占据了很长的篇幅。”李/明夜笑吟吟的,“其中一些甚至颇具艺术性,我为此奖赏了那名写歌的吟游诗人一大笔钱。你想听吗?” 靳一梦抬起一只手捂住脸:“别,真别,别说了宝贝儿……” “你害羞了?”李/明夜大乐。 “没有!” “那我唱了啊。” 靳一梦迅速捂住她的嘴。 二人小小打闹了一会儿,露西终于再度出现,表示格拉夫教授愿意出/售那张照片。靳一梦数出自己身上几乎所有的东德土著货币,仅留下买火车票的钱,“我们坐火车回去吧,我受够那些破壁炉了。”他对李/明夜说,“看看风景透透气,就当放松一下。”李/明夜不由失笑,点头说好。 在回去路上,李/明夜把《迟到的春天》中与靳一梦有关的部分唱了个遍,如《被玷污的土地》所传唱的是河湾镇狼灾始末;《希望的号角》叙述的是战争,自半山城之战开始,其中也有靳一梦打下卡洛城的描述;而《神父之死》与《国王之牙》自不必提,几乎全篇都是靳一梦的战绩……李/明夜不只是唱,她还用小提琴伴奏,好在他们坐的是一等车厢的小包间,不至于引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靳一梦百般抗/议,甚至堵住耳朵不听,然而这都没有卵用。最后他淡定了,十分坦然地听歌,甚至还鼓掌捧场,“这说的是詹姆·科蒂,跟我靳一梦有什么关系?”他义正辞严地表态。这一招还挺有用,李/明夜立刻懒得逗他了。 等二人回归柏林之后,靳一梦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来一名在麻瓜世界中颇有经营的巫师查问格拉夫一家的境况。格拉夫一家曾经与纽蒙迦德有不浅的交集,结果出来得很快,不过两三个小时之后,靳一梦便知道露西在不久之前辍学,原因是要照顾生病的爷爷。他想起露西畏缩胆怯的姿态与脸上的暴/力痕迹,觉得或许没这么简单,却也没有深究的冲动。他只是表示自己想在该社区搞一次义诊活动,却不知该找哪家医院,要办什么手续……最好能有个全权负责的麻瓜经理人,自己只需要出钱就好。后者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这于他而言不过区区小事,遂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