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贵却更加专/业的佣兵,而非各地农庄里的农/奴。 “说起国王……这件事情,我想我们的国王陛下已经在着手去做了。”李/明夜慢吞吞地说道。半山城的财富比起卡洛城绝对只多不少,这也是维克托陛下选择抢先打下半山城的原因。“佣兵只会选择付得起钱的客户。虽然卢西恩应该已经将长峡境内的佣兵团搜罗一空,但我想维克托陛下无疑比当初的卢西恩要慷慨得多……我们的国王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更加强大。” “远水解不了近渴。”靳一梦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他拉开厚重华美的织锦帷幕,冬日阳光透过七色玻璃彩窗洒了他一身……那一个刹那,挺拔英俊的卡洛城新主人沐浴在彩虹里。如圣堂中的神明。 他看着自己的城池。 由于长峡狼灾肆虐的缘故,长峡的城堡通常兼任城市的作用,较之匈牙利更为宽阔与繁华。目之所及,皆是连绵屋舍与鼎沸人声,高墙坚壁环绕在外。墙外是大片白雪覆盖的林/野,与连绵不绝的山脉。 这种感觉很奇怪,靳一梦心想。它们都是我的。他一直都知道这些,然而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认知到这一点,这个认知就像此时的阳光一般清晰鲜明。 “科伦,派人把那些农庄主都找到,问清楚他们的农庄都在什么地方,一共有多少地,庄上有多少人。”靳一梦说道。 “遵命,大人。以征税的名义吗?”科伦在阴影中应答道。由于他曾经能有效地管理一支船队,于是此时的他已经是卡洛城的主管了。 “随你。”靳一梦顿了顿,“然后,把他们抓起来。” 科伦愣住了。 “从今以后,没有农/奴了,所有人都是自/由民。”靳一梦语气平静地说道,“向他们出租土地的并不是我,所以我要收回它们。告诉所有人,尤其是农/奴——每个人都能免/费拿到一块地,租期十年,敌军的一个人头抵一年税,得到十个人头就可以永久获得这块土地。” 满室寂静,科伦目瞪口呆。 忽然之间,“嘎吱”一声响起,这是李/明夜捏碎了手中的杯子。靳一梦回头看了她一眼:“除了我老婆,其他人都出去。” 李/明夜深吸一口气。其他人应言起身,鱼贯而出,文森特顺手帮他们关上了门。“告诉我你在开玩笑。”她说道。 “我没开玩笑。”靳一梦走向她,“你的手没……” “我们是来历练的,不是来搞土地改/革的!”李/明夜霍然起身,将破碎的酒杯掷到一边,“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你这样做,所有农庄主,所有贵/族,我是说所有!他们全都会仇视你。我知道你是个共/产党,但这样太激进了,现在是1494年!” “这算不上土地改/革,我不还是地主吗。”靳一梦笑了笑,托起她湿/淋/淋的手查看。 “你不是地主。我必须提醒你,所有土地都是国王的,你也不过是一个大农庄主,一个租客,你没有权力下这样的决定!” 靳一梦将她扯进怀里,她奋力挣扎,二人角力了片刻……在不能真干仗的情况下,先发力的那个人最终占了上风。靳一梦将她牢牢地扣住,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现在能好好地听我说了?” 李/明夜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停止了挣扎。 “我不觉得我很激进啊,宝贝儿你看,我做的事情和其他领主也没有什么区别。我把土地分出去,分到的人只有使用权,只是时间长短的区别。怎么,我是领主,难道还不能决定把地给谁吗?然后我会征税,要求他们服兵役来保护我的土地……说白了都一个样。” “根本就不一样。”李/明夜没好气地说,“农/奴不是像你想得那么简单的。确实一般来说,农/奴一年的收入大约要交一半给领主,还要服各种劳/役,但领主也需要为农/奴负责,比如照顾领地内农/奴的生老病死,让他们即使在灾荒之年也能获得保/障……他们是相互依存的关系,而非简单的剥削与被剥削。你不能这样简单地打破这种关系,这会破/坏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他们会无所适从,甚至有可能反/抗你的‘农/奴解/放法/令’。任何改/革都是矛盾堆积所造成的结果,它需要时机和时间,战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可以被称为时机,可是你的时间很多吗?” 靳一梦任由她说个不停,只是紧紧地抱住她,缓慢而轻柔地抚/摸她的后颈,就像他平时做的那样。李/明夜说到最后,终于无可奈何:“为什么非得这样?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麻烦?” “确实,我有一万个理由不这么做。”靳一梦的语气极为温柔,然而却异常平静,平静得无可撼动。“但我有一个这么做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比那一万个更重要。” “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