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时光古沁的玉带。河流之后是幽深苍莽的密林,其中老榕盘根、望天立地,茂/密的林盖遮天蔽日,其间夹杂着大团大团的奇花异草与异象森严的云岚瘴雾,皆是一派原始神秘的幽邃风致。 李/明夜的目光落在了一些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的树木上。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同其他蓬勃生长、枝繁叶茂的同类比起来,它们的树冠似乎有些莫名的凹陷起伏。这是非常不显眼的,若是不有的放矢地刻意寻找,实在很难发现。 “啊,河流。”李/明夜轻轻地说道。 . 李/明夜的设想很快就成为了现实,被砍伐的粗/壮枝干和一个个粗/壮敦矮的树桩证明了先行者们的去向,他们曾在这里制/作木筏,这是区区六七年光阴尚且抹不去的痕迹。与此同时,先行者们为何要绕路跑来这个洞村的原因也呼之欲出了——这条河极有可能是一条古河道,甚至有可能是一条含有人工成分的古运河,所以才能在历经沧海桑田之变后,沉默奔流如昔。 ——当然,似河流这种暴脾气的任性东西也不是不会改道。这条河虽然没什么泥沙,但具备透水性的岩石很容易对河流造成影响,而且此地水量丰沛,喀斯特地貌本就是最靠不住的地质类型,所以……人事之后,还得靠天命。 在此不得不提一句,若是这世上真有天命,那么这天命想必是站在角斗/士这一边的。他们细致地搜索了所有残留有粗糙痕迹的岩壁,并且意外发现了一副有关政/权崇拜的壁刻,这幅壁刻暗示了猎头王国都城的方位——在那副壁刻中,隐隐有抽象写意的崇山峻岭与河流密林的残余痕迹,而四面八方的猎头人虔诚地跪拜着画面正中/央一个高大伟岸如魔神的身影,在那身影之后,隐约浮现出一个似蛇非蛇、似人非/人的神秘影子,烘托出一副宏大而肃穆的气氛。 由于光阴侵蚀的缘故,整副壁刻显得极为粗糙,却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古拙厚重之感,令人触手之时几乎能产生一种微妙的错觉,仿佛直接/触/摸/到了那千年的岁月变迁。 一个有考古经验的角斗/士对李/明夜和阿斯特罗解释道:“二位大人,我想你们一定注意到了——那些跪在地上的猎头人的头冠都不相同,它们在装饰物——也就是图腾上有一些细小的差别,最重要的是,其中一个图腾……”这个人指了指壁刻边缘的一个跪拜的模糊人影,“我们在这里的岩壁上已经见过许多次了。我想这是一种象征手法,代/表他们来自于不同的部落,他们应该是一些酋长……唔,或许说是村长或者镇长更恰当一点,因为他们臣服于他们的国王……” ——在此必须提一句,像是这种“学者”类的角斗/士虽然实力可能不怎么样,但实在是探索行为中绝对不可或缺的人物。时间对古迹的侵蚀之严重绝对是超出旁人想象的,就算观察力细致如李/明夜之流能够凭借细枝末节的线索找到这幅壁刻,她也几乎不可能从那些模糊不清、裂隙丛生、苍苔水蚀的壁刻中还原和辨别所谓“图腾上的细微差别”,这需要极其丰富的经验和优秀的专/业素质。 “这张图似乎比较客观,至少它把我们的位置标对了。”阿斯特罗说道。 “是的,阿斯特罗阁下。说句老实话,这真是相当不可思议,对于古人来说,绘制一张地图的难度是非常高的,这需要大量的人力和测量工具。古猎头国一定是一个很辉煌的古文明,就像传说中的玛/雅或者亚特兰蒂斯。或许您不知道,就连我们——我也是个出生于地球的人类——我们通常见到的世界地图都存在比例失真的问题,越靠近两极,失真程度就越高。”这个人一边喃喃地说道,一边情不自禁地抚/摸/着那些凹凸不平的粗糙壁刻,眼神热烈而痴迷。不过他旋即就反应过来了,颇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抱歉……我的意思是,根据这幅壁刻来看,古猎头国的都城应该在遗忘之地的中心位置。虽然古人在制/作这方面的图画时经常会把自己标记成世界的中心,但我想这其中的误差不会太大。” “这幅壁刻磨损得很严重,而且作为地图来说,它的精细度太低……看起来我们得研究一下卫星图了。”李/明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此时岩洞外已是狂风席卷、雷霆轰鸣,天色昏瞑如夜,滂沱雨柱有如浑白粗/壮的鞭/子一般肆无忌惮地抽/打着大地。这种极端的天气是所有冒险者的噩梦,幸而根据洛帕人的经验来看,这场大雨最多只会持续半天。 靳一梦和JS捧着电子地图调整比例,不停放大缩小,并仔细地与热气球地图进行对照,李/明夜与阿斯特罗这俩半吊子在旁边看热闹。 在卫星的无声照耀下,这片神秘而广袤的土地就像谷/歌地图中某个城市那样,清晰到条理分明。由于雨季的缘故,这里的河流水位暴/涨,水道变得纵横交错、极为复杂,形如大网,不过不论如何,水往低处流,遗忘之地所有地上与地/下的河流,纵然陌路殊途,却终究会同归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