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绳索迎接。经由已经投降浪游部落的洛帕妇女辨认(摄像机确定了其中一些人的住处),这些画被送入了十年/前的几个幸存者的手中。 ——其实李/明夜的这一举措说白了是比较不怀好意的,她想创造一个外有强敌、内有内乱的环境,从而使得刚达伊姆部族内部人心涣散,在将其削弱的同时,把欧克塔姆逼到狗急跳墙。 神庙中的刚达伊姆部族就有如一张本就千疮百孔的蛛网,随手一戳都是一个碗大的洞。这些人若是能救回来,那很好,角斗士的盟友布劳沃会很高兴;而若是他们自己因为谋事不密而丧失了这一线生机甚至直接被杀鸡儆猴,那么也无所谓(反正尸体顶多一天就烂了,还会传播瘟/疫),这手牌不管怎么打,刚达伊姆部族都是净输。 很显然,经历过屠村惨/剧的妇女们没有陪着施/暴者一起去死的觉/悟,所以在绳索第一次放下的时候,众人收获了五个小心翼翼的投降者。他们想办法在约定的落日时分支开了血兰花田的守卫,顺着这条生之道路逃出了生天。这些投降者被浪游部落暂时看/管了起来,以避免有人诈降,造成角斗/士一方的损失。 “明天想要投降的人会更多吧,可是忽然消失了五个人,他们会加强警戒的。”卡巴克斯说道。 “我知道。”李/明夜的语气很淡漠:“所以明天我们继续放大喇叭和发传/单,目标人群是女人和小孩,接应时间改变,定在午夜。到时候我们提前组/织一次佯攻,目的是掩护,所以我们需要强火力压/制,同时尽可能地保全自己。” ——第一天跑路的人起到了很好的模范带头作用,于是到了第二天,他们收获了九个投降者,其中两个是还不会走路的孩子。这两个小家伙由他们的母亲绑缚在背上,在一片枪林弹雨的喧嚣中逃出了神庙。其中一个母亲的嘴里还咬着一柄带血的骨刃,她用这柄骨刃杀死了一名刚达伊姆部落的守卫。 这一下,事情忽然就变得严重了。 这世上最容易也最难掌控的东西就是人心。在步步紧逼的情势下,欧克塔姆不得不考虑立刻突围。当然,若是不突围就是漫长绝望的等死/绝境,欧克塔姆也着实没有太多的选择,他也是果决之人,遂决定趁着现在兵强马壮、人手齐备、人心还未彻底散去时,倾其所有地拼上一拼。 毕竟对于洛帕人来说,战死,也是一种光荣且神圣的死法。 李/明夜握着耳麦听完了欧克塔姆酋长的动员演讲,她不得不承认这老头儿确实是个善于慷慨激昂地蛊惑人心的妖物,因为他在下令处死无法战斗的伤员(包括受伤的野兽)给大家饱餐一顿,然后大家一起杀出去的时候,部落中居然没有多少明目张胆反/对的声音。从耳麦中听起来,几乎所有能够握住武/器的人都开始热血沸腾,他们渴望战斗。 李/明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耳麦递给了靳一梦(接下来显然是他们的活儿),随后便走出了信息组的帐篷。 此时的天色刚刚破晓,遥远的云际染出一撇幽艳的紫。空气中有淡薄的雾气在漂浮,天上星月渐隐,林间早虫启鸣。李/明夜盯着天穹上的几点星辰,点起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道辛辣呛人的白雾。 “幸好没有拖到第三天。”阿斯特罗永远温润和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他走到她身边,手中无意识地转着一根细雪茄:“不然……我还真有些心理障碍。” 李/明夜知道阿斯特罗的用意。按照众人的原定计划,在第三天时,他们同样会放下绳索和佯攻掩护,但与第二天不同的是……他们会让斯/诺在放下绳索的前十分钟,通/过一只蝙蝠故作不经意地向欧克塔姆泄/露撤离时间。这样的行为在局势上自然是对角斗/士一方有利的,而打算在第三天撤离的人,那些满怀希望只求一命的人……会成为双方博弈的牺/牲/品。 由于这个计划的残酷性,它的知情者将仅限于李/明夜、阿斯特罗和斯/诺,所有人都会以为这只是一场谋事不密引发的惨/剧。当然,神庙中本就人多口杂,这个计划本身也没多少保密性可言,角斗士一方甚至需要在第二天进行出其不意的佯攻来确保投降者能够顺利撤离,故而这简直是一个无法被戳/穿的善意隐瞒。 “救人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我们的目的是短时间内攻下神庙。而且如果事情按照原计划进行,那些打算在明天撤出神庙的人有九成可能会死,事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那些人一样会因为战斗而很快死去。实际上,当我们把他们逼入神庙的时候,甚至当他们被国际基因科技公/司盯上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被视为死人了,区别仅仅在于我们有没有直接参与他们的死亡过程、他们的死亡是否可以为我们的目的服/务而已。”李/明夜很是平淡地说道。她用下巴点了点浪游人营地的方向:“如果你实在有心理障碍,你可以这样想——你已经从必死名单中抢下了14条人命,所以你功德无量,简直可以立地成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