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能是我?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啊!陈柏!”他快步朝着陈柏走了过去,像拖一只死狗那样把人拖到了边上的巷子里。本想问他,但视线接/触到靳一梦的表情时,居然一时问不出口。 “怎么回事?”比利一头雾水。 “有仇呗,还能怎么回事。”本低头看了看时间,扬声道:“靳,刚刚里昂来了消息,你还有十分钟。不论你想干什么,最好快点儿。” . 靳一梦把陈柏拖进了巷子里,后者在他手里连挣扎都不挣了,只是断断续续地发出抽气一样的笑声。靳一梦手上顿了顿,突然一松手,用/力一脚踢了过去,正中后者的肋下。陈柏闷/哼一声,滚出去两圈,慢慢地趴在地上缩成一团。 “别装了。”靳一梦道,“你开/锁的功夫还是老/子教你的,手铐这种东西锁不住你。”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颤,呼吸急促而粗重。 陈柏笑了,他艰难地翻了个身,两只手铐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徒/弟就是徒/弟,怎么着都瞒不过师傅您呐。”他抬头看着靳一梦,又笑了,“这世道真是……你看,我卖了你,你死的干净,我死在奈温/的行刑师手上,千刀万剐啊!好不容易死了,最后我们居然又碰到一处了。” 事有凑巧,皆是命运捉弄。 陈柏,这位公/安部在缅甸的线人、富有而油滑的玉石商人、最后出卖了靳一梦并将他害死的人……在一系列无意中的巧合之下,终于出现在了靳一梦的面前。这真是神奇,不过仔细想想,这又是情理之中。 他们二人几乎死在同一个时间、死在同一个地点,他们二人适合的试炼宇宙都是科技类宇宙,于是他们再度相遇了,虽然这个相遇的地点真的很离奇。 靳一梦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也笑了:“你早该想到你会死,事儿都是我们俩一起做的,他们要我的命,你也跑不掉。”他看着对方的眼神闪动,又大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觉着……你装个可怜,再煽煽情,这事儿就过了?” 陈柏垂下了眼,低低笑了:“得,瞒不过您……”他话还没说完,陡然间天旋地转,已经被靳一梦揪着衣领拎起来,脊背重重顿到墙上。他疼得眼前发黑,有气无力地呻/吟了出来,但内心却舒了一口气。 陈柏不怕靳一梦的激动和愤怒,他最怕靳一梦冷静。一个冷静下来的靳一梦是最可怕的,因为那时他做出的任何决定都将不可动/摇。激动和愤怒是需要发/泄的,靳一梦不是一个会在气头上做任何决定的人,他们认识了二十多年,他了解他。 可是当靳一梦的手中/出现一柄沙鹰,并且直端端地抵在他下巴颏上的时候,他依然有一种不可避免的惊恐。冰冷坚/硬的枪管把他的头顶了起来,他呼吸急促、瞳孔收缩,感知疯了一样地向他示/警。 靳一梦是想杀他的,他所有的格斗都是靳一梦教的,他知道这时候该如何还击……可是他面对的是教他的人,他没有机会! “我是想活!”陈柏坚持不住了,大声吼道,“谁不想活?多活一刻也是活!阿靳,我也不想卖你,我家里只有我和我妈,我还要留着我这条命去看我妈,哪怕有一丁点的希望,我也要活!”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切地说道:“你见过我妈/的,我妈对你很好,你还记得我妈给你织的那件毛衣吗?” 靳一梦的手终于颤/抖了起来。他开口时声音沙哑而压抑:“你是不是傻了……我们都死了,我还管你/妈呢?” “我们还能回去!我向这个斗兽场问了,每一次升级我们都能回去一趟,待半个月……候选者升级角斗/士也算!”陈柏的呼吸急促,心跳连成一片,“别杀我,别杀我……阿靳!” 陈柏真的紧张。他不得不紧张,他从未见过靳一梦这样的表情,像是一个扒下了人皮的野兽,眼神炽/热而凶狠,带着刻骨的杀意和恨意。 “小柏。”靳一梦忽然笑了,他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几乎有点儿柔和了,“我从曼德勒到木姐是去救你的。我一知道吴奈温那帮人还活着,立刻就给你打电/话,电/话打不通,我就决定自己走一趟。我动身的时候,吴/丹敏拦过我,告诉我别去掸邦,我说我得去捞我弟/弟。我还给你考虑了后路,吴/丹敏在曼德勒是个人物,他赏识我,他会罩着我弟/弟。在路上,我接到了你的电/话。” 吴奈温是被靳一梦卖掉的老东家,而吴/丹敏是靳一梦的下家,这二者都是缅甸的一方豪强。这两位枭雄一个雄踞掸邦,一个在曼德勒称霸,在整个中南半岛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陈柏浑身颤/抖了起来,不知是恐惧还是愧疚的激烈情绪让他一时说不出话。他在极近的距离对上了靳一梦的眼睛,那一对烈火镕金般的琥珀,明亮到刺眼,泛着凄厉的红,仿佛能滴/出/血来。他终于受/不/了/了,抢先移开了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