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脸的下一秒,泪水就爬上他的脸颊。 她竟害怕他这样。 所以根本不敢去确认,只能慌忙逃离。 苏涧月拿着注射器的手有点抖,不过这个动作他重复了无数遍,闭着眼都能做到,很快,透明的液体注入到了身体里,他要做的,是等着它起作用。 夏恬妙在门的另一侧,没有走。 她可以进去的。 既然她的尊严他不在乎,那他的尊严,她也可以随便践踏。 可奇怪的是,她做不到,不仅如此,此刻担心他比羞辱他的念头更占上风。 她实在是受不了他落泪。 门并没有完全关上,露了点缝隙,她偷偷地从门缝看进去,男人虚弱地倚在栏杆上,右手里是注射器。 他闭着眼睛,面如金纸,身体有明显的上下起伏,她甚至能听到他沉沉的呼吸,老马拉车那么费力。 注射抑制剂的反应这么大吗? 她就这么偷偷地看着他,大约过了十分钟,他身体的起伏才弱了下来,呼吸声也平缓了,他缓缓睁开眼。 夏恬妙的心一跳,身子向后一缩,然后往待产室跑。 他没有跟上来,她焦急地等了十分钟,他才回来。 夏恬妙跟没离开过这里似的,言谈自若,“好了?” “嗯。”他神情萎靡,看起来不想搭她的话。 夏恬妙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他们本来隔了一个空位,苏涧月回来后,坐到离她有三个位置的地方,她有点不是滋味。 苏郡来了电话,他接起来。 “妈妈。” “小月,你姐夫怎么样了?” “现在还在待产室,大概还有几个小时才能分娩。” “几个小时?” “1个小时到10个小时之间。” “怎么不跟家里打招呼。” 苏涧月被苏郡一问,心里一紧,忙解释,“我告诉了爸爸。” 苏郡道,“我是说薛钧,这么大事他也不说,眼里还有我吗。” 除了必要的节日薛钧会在苏家露面外,平时即使休假,薛钧也不会去苏家,他的观点是,他是和苏见潭结的婚,而不是和她的父母,他和苏郡、修楠只有名义上的关系,节日见一面就足以维系这种关系了。 修楠对此颇有微词,跟苏见潭提过这件事,但苏见潭说,她如果放假,两人会一起回家。 苏见潭一个月只休一天两天,休息时她都是和薛钧在一起,有时候她休息,薛钧还在上班,那她可能自己回家看看,也可能到医院等着薛钧下班,后者的概率比较大。 从军之后,苏家对她来说,变成了一个休假住宿的地方。 而苏涧月,和姐姐一样,住在东亭,一般不回家。 苏涧月替薛钧解释,“姐夫发动得太快了,没来得及说。” “要生了也不做好准备,还让你去送,真是没打算。” 苏涧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说什么都是无力的辩解,不过苏郡也没等他说,便挂了电话。 夏恬妙趁他打电话,瞄了他两三眼,他的面色如同上午那样苍白,连手指似乎都更白了。 天已经黑透,对面的两个人出去了,只剩下苏涧月和夏恬妙在这坐着,在接下来的等待过程中,他没有再同她讲一句话。 是真的生气了吧。 夏恬妙也气,她气的是自己,窥探到他狼狈的一面,她应该有快意吗,可她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感觉到的竟然是内疚。 过了会,修楠来了,后面跟着他的秘书。 修楠一来,看了看环境,对苏涧月说,“应该去镇海医院生的,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在哪里等,就在这?” 苏涧月说,“这是姐夫上班的地方,在这里生产,他心里会安稳些吧。” “那是他不知道私立医院的好!”修楠的眼神越过苏涧月的肩膀,见到了站在后面的夏恬妙,他问,“她是?” 苏涧月连看都没看她,说,“朋友,和我一起将姐夫送来的。” 夏恬妙摘下口罩,上前叫了声,“叔叔。” 修楠上下打量了她,礼节性地笑了笑,笑容很是高高在上,“谢谢你啊。” 苏涧月模样和他有几分相似,但是性格却一点都不一样。 19:15,苏见潭来了,她半小时前与苏涧月联系过,薛钧也给了她微信留言,告诉她生产的地点。 她穿着便装,白色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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