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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的一天。

晚上十点,苏见潭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宿舍准备休息。

她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是她所在军区总医院的薛均打来的。

苏见潭和薛钧同样毕业于H大,两人因为一次抢劫事件而相识,当时,她是见义勇为的侠士,他是医学院的学生,后来,两人的关系变成了屡立战功的伤患和救死扶伤的医生。薛均了解她的工作时间和作息规律,不会在她工作时来电,今天她回宿舍晚了一点,因此没接到电话。

她打了回去。

薛钧所在的地方很安静,应该是在办公室或者自己家中,他嗓音带着男O的温雅成熟,“阿潭。”

“怎么了,薛医生。”

他们的称呼也比别人随意,但两人之间从来不开玩笑,苏见潭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信息素异常人员的复核结果出来了。”

苏见潭嗯了一声。

“小月……”

薛均顿了下,苏见潭静静地听。

他继续说,“复检时,医生直接从他腺体中抽取了天然信息素。二次检测结果显示,他的信息素跃动值很不稳定,且在信息素上残留着大量的O3抑制剂分子。我怀疑,他得了抑制剂依赖症。”

“不可能。”苏见潭说,“小月是个十分自律的人。”

“上校,检测结果不会骗人,军部的检测结果更是如此。”

苏见潭想到他们一周前的对话,沉默了。

她与薛均上次通话,就是因为苏涧月信息素异常的问题,薛均告诉她,苏涧月体内的O3型抑制剂含量超标。

O3型抑制剂,是效果最显著但也是副作用最大的抑制剂,通过注射方式进入体内。Z市规定市民每次购买数量不得超过3只。

两人的对话中出现了长时间的空白,是薛均打破了安静,建议道,“这份名单只有机要人员能看到,别人不会知道,你要不要先找他聊聊。”

Oa在三种属性的人当中是最不适合从军的,所以军队对Oa的要求最严格,要求各军区医院不定期抽查他们体内的信息素稳定状况。

抽查前不打招呼,直接将他们召集起来,挨个抽血。

需要复查的,再从腺体中抽取信息素。

抽取信息素的工具俗称电虫子,因为设备的前端像一条金属虫,针头就像它的触角,针头伸进皮肉,再找到腺体,深入取样。

被取信息素的感觉也像被虫子咬了一口。

对于异常的结果,医院首先会反馈到战士所属军区,再由军区管教处与本人谈话并进行体能、心理测评。对于不适合一线岗位的战士予以转岗,严重的会劝退。

薛均所说的抑制剂依赖症是指Oa不恰当地使用抑制剂,导致出现抑制剂上瘾、信息素紊乱的症状。一个人身体的信息素像潮涨潮落,有规律地跃动,但依赖症患者体内的信息素变成了不稳定的活火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喷发了,需要注射抑制剂缓解,但越注射,身体机能越混乱,形成恶性循环。

苏家是典型的重A轻O,如果苏涧月真的到了被劝退的那天,他会被整个苏家唾弃,包括他的妈妈。

“你陪我去一趟N大。”

女人说话时,习惯用上位者命令的语气,薛钧对此也习惯了,并没有觉得不妥,他说,“好。”

苏见潭又问,“小月登记的情热期是哪几天,我记得是月末。”

薛钧心里叹了口气,做姐姐的居然不知道自己弟弟的情热期,别说姐姐了,估计苏郡和修楠都不知道,薛钧知道苏家的作风,但没想到他们这么过分。

同为Oa,薛钧对苏涧月多了几分同情,他说出了在系统里查询到的时间,说,“每月28-31日。”

“好的。”苏见潭得到了有效的信息,再没有废话,挂了电话。

10月底,苏见潭和薛钧到达N大。

南方的气温降下来了,仍比北方要热许多,一下飞机,就是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苏涧月正在场地训练,还没结束,系主任就找了过来,对他们班主任说,苏见潭来了。

N大与H大一南一北,但是苏见潭的大名军队的人都知道。

苏涧月得知姐姐来了,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害怕。

他并不想见到苏见潭,她不再是从前那个笑着抱着他转圈的姐姐,更令他感到担心的是,她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薛钧注意到走过来的苏涧月惊疑的目光,对苏见潭说,“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