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泸逊停下脚步,盯着前面的人。 “我就是来这里试着等一下,或许今晚你就要走了。”泸池转过头来看着她,闷笑一声,“怎么了?” “没什么。”她有些被人识破的尴尬,缓缓地走过去,“怎么猜到我会今晚走?” “我可是大你尽十岁,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说将计就计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了。”他看着她穿着单薄,将手里给她准备披风批到她肩上,语重心长道:“千万注意安全。你可以试着信任我。” 泸逊思量着他略带着无奈的语气,他也确实一直给人营造的形象是值得信任的,但是泸逊必须得十分谨慎。她微微垂眼,或许可以试着信任一下,若是不行,当及时止损。 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泸池看着她一副纠结的模样,循循善诱道:“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你...值得我信任吗?”她探究看着她,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她害怕自己习惯了别人的支持就变得不再坚定,又希望有人可以支持她,这样她一眼望到头的日子就多了些期许。 泸池怔住,随即有些欣喜:“任何时候,我都可以信任。”他十分坚定地点头。 “我一个人孤军奋战太久,早已不习惯把后路交给他人。”她回看他炽烈的眼神,稍稍避开这灼热的温度:“我会随时收回。” “但你作为我的兄长,我可以试试。”泸逊缓缓开口,心中有些戚戚。 泸池眼里的火如流星一般,亮过之后渐渐消逝。 他觉得酸酸紧紧巴巴的,眸光黯淡,有些低落道:“我可以拥抱你吗?” 他怕泸逊以为他越位,随即道:“作为道别。” 泸逊看着他眼里有些希冀,她后退一步。 果然还是保持一线比较合适。 “我们就这个距离就刚刚好。”她没有拥抱他,“哥。” 山下栈道里天灯,熄了一盏。泸池的影子淡了一点。 “我走了。有事我会传信。”她稍加思索,“金蝶先暂时不用了。” “嗯。”看不出泸池的表情,只听见他沉闷的一声在昏暗中响起。 泸池看着她下山的背影,渐渐走入黑暗。他一直凝望着那个方向,像是要把她的背影烙印到眼幕上,浓浓的恋别之情像火山一样喷发而出。 起风了,吹动了挂在栈道上的天灯,把他的影子吹得摇摇欲坠。他也不避让,任由带着寒意的料峭春风吹过他的眼睛,席卷他的心,让他这些年藏住的情意全面崩盘。 他就在这里看到了天亮,就好像自己亲自送她下山一样。 星星伴月归,天边金色的圆轮渐渐露出脸,雾气也被驱散。 泸池舒展僵硬的腿脚,收回目光,准备回去。 “就送你到这儿了。” - “少主,你怎么在这里?”绫罗满头疑问:难道泸逊昨晚还是告诉泸池了? “没什么,你怎么来这儿了?”他状若无事地回答。 “泸逊昨日说她要离开,我来送送她。她已经走了?”绫罗还是遵照诺言没有告诉他,其实泸逊是昨晚走的。 泸池也没有告诉她,泸逊是昨晚走的。 “回吧,她走了。” “嗯。”绫罗忙点头,如果一起回去的话,说泸逊今早走的才更能让人信服。 - 泸逊天亮一进城就直奔黑市,四下一打听,轻易地打听到百晓生地摊位。 泸逊以为是像算命先生那样的街边小摊。 她站在气派的大门口,两旁还有两墩石狮子,好不豪华。她愣了愣,想不到在鱼龙混杂的黑市里,竟然还藏着这样做派招人的府邸。怪不得刚刚问路时,旁人异样的眼神看她。她看着眼前豪气的府宅,好像在嘲笑她。 稍抬头就看到门口挂着百晓舍的牌匾,两边对联上写着:晓天下百晓,知天下未知。 恰逢门房打开门送客,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泸逊,连忙迎上来:“这位姑娘,是来找我们先生做生意的吗?” 她点头。 “不凑巧,我家先生昨日去逍遥了,还未归家。”他不好意思道。 “那他呢?”泸逊侧头示意刚刚走出来的客人,以为是门房在怠慢客人。 “姑娘有所不知,这位先生不是来买消息的,是来卖消息的,”门房抬头看向泸逊,细心周到的为她解释,“我们这里只有买消息的时候需要通知先生,若是卖消息,只需告知档案部即可,待先生归家再过目后归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