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骂(1 / 3)

“这是颜家姑娘给咱家姑娘们的一点心意,叫你们来正是此事。我原说用不着,我们家姑娘粗笨用不上这么精巧的东西,没得糟蹋了。可这是人家亲自做得,三番的要送,我瞧着也好看,给了你们都爱惜些,你们嫂嫂的一片心,没过门就想着咱们。”孔氏细细看了周玉簪手上的,连连夸赞道:“啧啧啧,这手艺我自愧不如,最难得的事这份心,真是知礼懂事。大嫂子有福气,看中的媳妇各个好,不知我那两个孽障能寻个猫样儿狗样儿的,大嫂子有了好的,也帮衬咱们,养儿子可真是欠下债。”

余氏听着开心,赞同的频频颔首:“可不是,养下个儿子仿佛前世的债主,欠下他多少,还不领情。彦平彦宇都是好的,唤我声大妈妈,同自家一样,有好的还能不想到?”

从孔氏刚开口,用袁氏的话说‘心知道她口中几颗黄牙’。不过是个荷包,也要在余氏面前讨巧,顺便再一次炫耀自己是有儿子的人;儿子、儿子,有了儿子头上长犄角,比人高一等。袁氏瞧着没什么出奇,不过是拿着炫耀自家媳妇。

“荷包做的也巧,心意也好;比那让自家什么人上阵叫骂的不知好上多少倍了。嫂嫂,咱们还没见过你的手艺?”周玉汝发难,苏锦却不接茬,此刻正沉浸在手艺中无法自拔。

好针指!荷包的针脚是下了功夫的,苏锦自愧不如,这个却是苏锦的短板,由着周玉汝讥讽。心中盘算着,至多伺候到晚膳,顶多听几句“教导”,二婶三婶不在这吃,下晚应该可以回。回去如何跟春蕊孙姨娘解释呢?却是个心事。见苏锦不言语,周玉汝更加来劲:“嫂嫂镯子水头甚好,看着和耳坠儿是一套?”

苏锦听到当即要褪下给她,谁想她掩鼻嗤笑:“这东西我都是赏人,我看不上,你给她,她必定要。”直指周玉贞,周玉贞本身规矩的坐着,多少有些紧张。她不常来,又没这些小姐心思活络,牙尖嘴利,听不出来话中的奚落,唯唯的推辞:“这如何使得,嫂嫂给过了,不能收了簪子再要镯子,不能不能……”

尴尬的何止是苏锦,镯子都褪了,却无人肯收。周玉贞实心肠听不出周玉汝的嘲笑,却惹恼了孔氏和周玉簪,孔氏收了如沐春风的脸冷若冰霜,全然不似刚才苏锦一般,变化之快令人惊讶。周玉汝笑了起来,这个惯会拨火的婶子如今也到了自家身上,滋味可好?

“嫂嫂扇子借我瞧瞧。”话音未落,不由分说的抢了过来。原是丫头送了扇子来,怎是这把,苏锦甚觉意外。后想想,丫头是周家的不知她常用之物,苏锦估摸着林姨娘也不在,所以丫头看见扇子就拿了来,想着回去要收好才是。周玉汝要看,却也无妨。

这是一把湘妃竹洒金川扇,周玉汝展开,扇面上书‘一江水映秋’,另附苏承恩的落款私印‘其庸’。周玉汝不识字,觉得甚是普通,苏锦却不然:“妹子既看过了,就还予我。无甚稀奇,我瞧着还没妹子扇子好看。”周玉汝却不然,也不合起来,随意的往几案上一丢:“既不稀奇,我予嫂嫂换如何。嫂嫂金的银的只管往外送,一把扇子更不在话下喽?”

有意刁难!

“不能。”苏锦驳的斩钉截铁:“金的银的珠的玉的,我屋里有的妹子只管拿;只这扇子不能;这是把顶普通的川扇,寻常人家消暑都是这个,外头遍地都是。只因那年我父亲去蜀地公干,得了这把扇子并在上面提字落款,然后送予我母亲。这五个字里有我母亲的名字,那方小章是我父亲私印。现在父母皆不在,这把扇子也就是我对双亲的寄托,对我意义非常,故而不能送!”

众人听故事般,皆入了神,袁氏感慨道:“一把扇子竟然还有这么个故事,早听闻苏大人立誓不续,原来都是真的,想你父母还真是情深义重。”

“哟呵,我只知道我母亲去年生辰父亲送了一座双鱼衔珠玉璧,真正扬州的玉雕工艺,价值连城,这才是情深义重。一把扇子也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我什么没见过。就算没见过,我说要了,我哥哥也能帮我寻到,左不过使银子打发人采买……”

好狂的口气,这丫头忒自大!周玉汝的洋洋自得,孔氏袁氏皆瞥眼不屑。

“是了,一把扇子,妹子给我吧!”

周玉汝偏不动,弹了弹指甲,十分漫不经心,却火药味十足:“一把扇子就情深义重?哪家锅底没有灰,你父亲的事难道都告诉你?你不知道的多着呢,几个相好的,几个外房,置宅院,蓄小妾,外头还遗落兄弟姐妹也说不定……”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占了上峰还不算,要把人踩在泥里,给她磕头请罪才罢!

“妹子没出阁,却单管对人家房中事上心,恨不得捅窗户纸往里瞧。妹子懂的也多,什么相好、外房了如指掌。你说的这些我家是没有,你家有没有不得而知,灰不灰先查查自家锅底!”

“放肆,说到我父亲头上了。”周玉汝气急,一掌猛拍几案,满满一冰碗子玫瑰杏仁乳酪泼洒在扇面上,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