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四座皆静,不知多久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而在掌声响起的那一刻,君玥宜退下高台,找到罗姑问了一问:“前几日未见傅公子,心中有愧,不知今日他可来了?” 罗姑看了一眼君玥宜身边的红琇,确认一番这个温声细语的人是自己的大财主无疑。 难得今日君玥宜跟换了个人一样好说话,罗姑笑出褶子:“来了来了,就在楼上厢房呢。” 君玥宜微微欠身,带着红琇拾级而去。 她一身红妆,在众人目送下到了那间厢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表情抬起素手轻敲两下门扉:“浮柯请见傅公子,不知傅公子可愿一叙?” 等了一会儿,里面传来挪东西的声音,接着便有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对着她拱手行了一礼:“姑娘,公子有请。” 君玥宜向他微微点头,不紧不慢地走进去,就连头上的步摇都未乱动半分。 艳而不俗,仪态万方。 君玥宜进去后便被屏风挡住,刚刚的响声竟是在挪屏风。 先前并未见过,没想到傅天申竟是这般神秘之人? 她婷婷行礼:“民女浮柯,请傅公子安。” “起来吧。”里面的人音色清冽如酒,倒是好听地醉人。 “谢公子。”君玥宜看着屏风上的人影,这才发觉里面并非一人,心生疑窦:玄默明明说只有傅天申一人,纵是家仆,也断然不敢与主子同坐。 另一个人是谁? 君玥宜暗自思躇,决定计划暂时延后,接上未说完的话:“前两日听罗姑说傅公子有心赏曲,但因浮柯身体不适,所以只得让公子空来一趟,浮柯心里过意不去,特来请罪。” “姑娘言笑了,京都内谁人不听姑娘大名,能劳姑娘挂记,鄙人之幸。”那语气到跟他的半坐半躺的姿势一样像是个纨绔,语气轻佻,却偏偏带着些成熟的散漫,君玥宜见那人举起茶杯却未饮,心中疑虑更甚。 “我倒是有一问劳姑娘赐教。” 君玥宜欠身道:“公子请讲。” “我与舍弟一同听曲,却产生了不同见解,舍弟觉姑娘的曲似仙境,如仙人般自由。而我所见却多了往事不再的哀怨,不知我们兄弟二人谁解读的对?” 君玥宜抬眼看了一眼正对着她的那道影子,眼中带了些许厉色,声色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到的冷意道:“识曲之人往往会因心情的变化对曲子产生不同的见解,若排除这个因素,民女敬仰珩王殿下妙耳。” 此话一出,空气都凝滞了几秒,就是楚珩,一时间也滞住,想不出自己哪里露了马脚。 红琇更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手无声地摸入袖子,两指夹住一根银针。 楚珩收了轻佻的口吻,略带玩味地看着那红色的身影,道:“姑娘如此聪慧,本王竟不知何处出了漏洞。” 君玥宜微微欠身:“王爷谬赞。将军府的侍卫可没机会穿云锦。” 闫湜一顿,看向自己的衣服。 “不过是怀疑,不是吗?”楚珩喝了一口茶,皱了皱眉,还不如喝水。 “方才民女口误,傅公子并非只来此一次,而您却没有纠正,这是其一。其二,坊间传闻傅公子是左利手,而且不喜茶,极嗜酒,这屋子里并没有酒气。至于其三……”君玥宜顿了顿,微抬了下眸,转瞬又垂了下去,心下较量了一番,接着说下去,“傅公子与我素未蒙面,用屏风相遮,未免有些多此一举。” 楚珩手指摩擦着杯壁,不易察觉的勾起嘴角,语气里情绪难辨:“姑娘机智至此,勇气也尚可佳,直到今日,能用批评的口吻与本王说话的,姑娘是第一人。” 君玥宜只当是在夸她,不卑不亢,还是最初那句话:“王爷谬赞。” 楚珩没再出声,垂眼又抿了一口不如清水的茶。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们身份的?”楚昇涵十分好奇地问她。 “一个普通的侍卫都能穿上云锦这等昂贵的布料,身份自然不凡,这空气里除了醉吟楼的脂粉味,还有一种淡淡的檀木香,身份不凡又酷爱用檀香的人,民女浅陋,只知当朝七皇子珩王殿下一人。” 楚珩放下茶杯,挥了挥手:“这屏风也没什么用处,撤了吧。” 闫湜带着两个小侍卫把屏风挪走,唯一的屏障没了,君玥宜的目光与楚珩相对片刻,又垂下去:“不知殿下为何至此,傅公子又在何处?” 楚珩正了正身体,换了个比较体统的坐姿,看向她:“这醉吟楼可有规矩皇室不得入内?” 君玥宜深觉今日这妆是白上了,本想引诱傅天申接她进府,却不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