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来盏花灯祈福吧!” 女子脚步顿了顿,透过斗笠上的帷幔,见得满眼繁华的长安城,大小商铺张灯结彩,佛家灯火遍布人间,龙狮舞动,好不热闹。 摊位的妇女也是满脸笑意地希望她能买下一盏花灯。 “我都要了。” 妇人一愣,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这人一身素衣,衣服的材质不算上等,颜色与这喜庆的节日氛围极其不符,白纱遮住面容,声音很好听,却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感。 她能拿出那么多钱吗? 妇人有些犹豫地开口:“不知姑娘你要这么多花灯做什么?祈福放一盏就够了。” “我买得起。” 妇人听到她的话,有些被拆穿心思的窘迫,只好把剩下的花灯整理好交给她。 “不用找了。” 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一枚金子落在桌案上。 妇人眼睛放光,拿起来就咬了一口。 “诶呦!真金子!”妇人眉开眼笑地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这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小姐,要这么多花灯做什么?” 君玥宜听不到妇人的疑问,她带着花灯走到护城河边,掏出一把火折子,点燃了一个花灯轻放在水面。 “又是上元日了,十二载年岁,长安一点没变,却又好像哪儿哪儿都变了副模样。” 一个个花灯随着流水离去,没了白纱的遮挡,那张精致的面容被微弱的火光照亮片刻,又隐在黑暗中。 “父……父亲,母亲,天寒了,你们记得添衣。” “大哥,你的腿疾,要注意保暖。” “烁儿应是跟夫子读书的年纪,可不要偷懒,小心大哥揍你。” “……” 絮絮叨叨说了好久,对着一盏盏花灯如同对着她的亲人一般细细地叮嘱着琐事。 护城河的周围一片漆黑,这几盏在水中渐行渐远的花灯格外显眼,随着水流逐渐远去,绕了这座城最终不知飘向哪里。 最后一盏,君玥宜没再说一个字,点了灯芯将花灯放入水中。 风微起,推着花灯前行,她跪在岸边,双手拇指交错,翻转前移,最后抵在额下,完成一个庄重的叩拜。 满城阑珊灯火,夜,还长着。 君玥宜起身戴好斗笠,朝着不远处的城墙上望了一眼, 她迟疑了一瞬,转身从小路回到城内,混入人群中。 而城墙之上,从角楼里冒出一个脑袋偷偷瞄了一眼君玥宜离开的方向,还没等看清楚就被人一脚踹了出来:“诶呦!” 闫湜揉着被踢疼了的屁股哭诉:“王爷,咱下回能不能轻点儿?” 楚珩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看着那道白色身影消失的地方,道:“派人查查她是什么来历。” 闫湜一听,瞬间就不觉得屁股疼了,凑过去:“王爷这是看上了?” 楚珩看向他,嘴角噙着一抹危险的笑意:“我看大理寺那个被割了舌头的狱卒不错,话少。” 闫湜咽了口口水,笑了两声:“开个玩笑啊王爷,不过……我怎么感觉刚才那姑娘行的跪拜礼有些怪怪的?” 楚珩摇了摇头:“看不清。” 闫湜微敛了笑容:“那是得好好查查。” “别惊动别人。” “是!诶?……啥?”闫湜不是很理解:“为什么?” 楚珩看了他一眼,迈步:“一介弱女子,就算不是北篪的人,又能掀起什么大浪?” “可是王爷,我觉得……”闫湜的声音随着楚珩的脚步停下,立即拱手,改口道:“我觉得您说的没错,我这就去查。” “盯仔细些。”话音落,视线里的绛紫色衣袍消失,闫湜松了口气。 好险好险,差不点就要回铩羽军玩一圈了。 “珩王殿下,珩王殿下。”李宏畴见楚珩从城墙上下来,立即走过去,对着楚珩拱手行礼,“微臣代这些士兵们谢殿下赏的元宵。” 楚珩微微颔首:“李校尉客气,父皇的赏赐,本王只是跑跑腿。” 李宏畴是个粗人,挠着后脑勺笑道:“那也谢过殿下……殿下若是有空,还替臣等谢谢皇上,臣嘴笨,到了圣前反倒是不会说话。” 闫湜闻言笑了声:“李校尉还是自己去吧,咱们珩王殿下今日刚因为西阳城粮仓的事跟陛下吵了一架,要说圣前不会说话,殿下比你还不会说话呢。” “这……”李宏畴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