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证朝贺青玄晃了晃:“只是了解一下情况,你别害怕。” 贺青玄点了点头。 没有开着警车、提着手铐来抓人,也许警察局不认为她是凶手。 女警官名叫周韵音,男警官叫方晨。 周韵音说:“本来询问证人不一定需要回局里,但这件事比较特殊,所以不好意思了。” 贺青玄摇摇头:“我本来应该主动去警局的,麻烦你们专程过来真的很抱歉。” “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什么关系,别有太大压力,”或许是贺青玄的脸色过于糟糕,周韵音不断安抚她,“别被网络上那些声音吓到,我们知道你不在场……” “小周。”方晨打断她的话。 贺青玄的头更压低了些,用力点了点。 如果这是普通的凶杀案,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可能偷偷地把宋缘的失踪牵扯进去,好让警方更积极地寻人。但她清楚这桩特大案件的真相,诚实作答的话,恐怕出门就不必再回学校,而是得直接改道疯人院了。 社交软件里,宋缘和褚灵华诡异的消息记录,连同那几个因无信号没能拨通的电话一起蒸发了。事件结束后,她也因为恐惧没有回过家,现在对现场的了解不比网友多。 她没有任何证据支撑自己的胡言乱语。 况且,她已经答应傅冰雨暂时不把这些情况告诉任何人。有宋缘这层中转的关系在,加之傅冰雨昨晚实打实救过她一命,即使嘴上不说,她还是会对这个神秘的陌生人抱持着比别人更多的信任。 自从昨夜窥探过这世界幕布之后的另一座乐园,她前二十年的人生观与逻辑早已崩塌成废墟,如同被巨浪碾碎的沙堡。而今晚,狂浪是否将再度席卷? 她需要更多信息,需要适应世界新的逻辑和规则,就像漂泊的船需要锚。 “噢,这人就是……”端着马克杯的年轻公安路过,瞟了贺青玄一眼,“直接带进去吧,他们在等了。” 作为一个胆小如鼠、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算起来这还是贺青玄第一次进公安局。她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顺着长长的走廊,僵着脖子路过“秉公执法,执法为民”的大标语,最后在一间平平无奇的办公室前停了下来。 “人带来了。”方晨打开办公室的门,扭头示意贺青玄进去。她一跨进办公室,身后的门便迫不及待地关上了。 明艳阳光透过薄薄的遮光帘在房间内留下长方形的印痕。 今天是大晴天。 房间里有两个男人,一个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后面,一个却坐在桌子边上,把两条腿抻直了叠放在一起。坐在桌子后面的人肤色很深,完全是暴晒过度的古铜色;坐在桌子边上的那个倒挺白,脸很长,颧骨很高,左脸有一道深可见骨的长疤,左耳也缺了一块,为他的样貌平添了三分凶煞气。 他们身上穿的制服贺青玄从未见过,左肩上的盾形徽章里画的也不是五角星,而是奇怪的七个角。比起一身正气的传统警察,他们更像是电视剧里卖命换钱的雇佣兵,还得是土匪招安出身的那种。 “坐吧,贺青玄,”古铜肤色的男人声音也低沉得像金属,“或许你不认识我,我是祁云放。” 白肤的男人接话:“黄百灵。” 这话说得奇怪,好像在说贺青玄认识他也正常一样,但她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祁云放。 撇开肤色不谈,祁云放是个很显眼的人。不是因为他长相如何,而是他身材实在高壮,光是坐着都不动如山,站起来就算没两米也不会差几厘。 贺青玄紧张地点点头,慢慢坐下,仿佛屁股下的沙发是电椅一般,只小心翼翼地蹭了一点边:“关于昨晚的事,我不在场,可能知道的不多……” 她对这两个神秘土匪实在缺乏信任,决定用周韵音的说法把这事糊弄过去。 祁云放和黄百灵对视一眼,黄百灵便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放在贺青玄的面前。 照片上那个穿着和祁黄二人相同制服的、面无表情的女人贺青玄再熟悉不过,正是宋缘。 贺青玄觉得自己被一拳打傻了。 “宋缘是我们特研所的人,”祁云放四平八稳地说,“她有时会和同事提起你和另一位姓褚的小姐,某种意义上,我们早就认识你。” 特研所,全名为“非常规特异物研究所”,一个贺青玄压根没听说过的机构。 “所以我们不想和你兜圈子,”黄百灵给她用纸杯接了杯纯净水,“昨晚的事件很可能与宋缘有关,我们知道得越多,她就越可能生还。” “什么都行,只要是你有印象的,全都告诉我们,”祁云放的身体微微前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