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现在该怎么办!” 孙明天走过重重朦胧光阴,倏然回到现实。 她怔然看着一脸焦急的仁增,很快镇定下来,飞快地吐出两个字:“报警!” 店门再次被推开,仁增眼梢一挑,忽而也变冷静了。 他甚至松快地吹了声口哨,偏头说:“不用报了。” “嗯?”孙明天背对着他,一头雾水。 仁增眯眼看着前方来人,脸上一副“早知道会如此”的预言家表情。 “这不有现成的警察么?” …… 孙明天以为和他不会再见,说是这么说,从昨晚开始她一直有某种预感——就凭在停车场她下车前看见张彻递过来那一道眼神,她就知道事态非比寻常。 张彻迟早会过来找她,但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孙明天在仁增的眼神示意下转过身去。 店门口的男人穿黑色夹克,冬天零下十几度不怕冻死似的敞开领口,下面套一件宽松的工装裤,也是黑色的,式样老旧,似乎穿过很多年了。 店门是透明的,他身后就是茫茫雪原,像是突然从人迹罕至的野地穿越回充斥着人类文明的现代社会,有种浓浓的疏离与陌生感。 不可否认,时隔多年孙明天仍对他旧情难改,一看见他就会回想起从前种种,但她并非缺乏理智,知道已经回不去,也没对张彻有太多苛求。 昨天黄壮壮在这里问他分手的理由,他不肯说就算了,孙明天也不怨。眼下到底要不要和这个男人打交道,她还在犹豫中。 仁增却毫不见外:“张警官!真巧!偶遇你两次!你说这到底是因为缘分呢还是命运的安排呢?” 张彻从进门开始目光就落在孙明天身上,仿佛直接把她锁定了似的。 他回答仁增的话也同样紧盯着孙明天说:“缘分和命运安排是相近的词,你说的这俩原因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那就是因为缘分呗,”仁增笑了声,放缓语速,“不过这事儿我还挺纳闷的,张警官,你和明天都八年没见过了,再好的姻缘不也早断了?不会真这么巧吧?” 他这句话意有所指,孙明天听出来了。 张彻听了仁增的话却没有生气,他带上玻璃门,居然就这么顺着仁增的话说了下去:“是我蓄谋已久。” 干刑警的是不是也懂坑蒙拐骗这一套? 孙明天克制住自己尽量不去看张彻的眼睛,因为她太了解他求爱时的表情,像一潭至深的湖水,能把人溺死。 偏偏他冷情冷性,又不是耽于声色的人。 “蓄谋已久?”仁增气笑了,“到这儿来求复合了是吧?我听说当刑警的难找对象,张警官,三十岁了没结婚也该着急了,你俩八年没见面你怎么不说?现在看见我们明天这么漂亮,怎么,后悔了?” 张彻摇头,沉声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仁增还想说什么,被孙明天拦住。 眼下要紧事是弄清楚关欣雨到底有没有受邹伍和吴问的控制。 她抬眼,用好商量的语气问:“张警官,能帮个忙吗? 两人的目光再次相交,孙明天撞上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 他果真是变了。 以前的张彻可以用颀长瘦削来形容,他喜欢穿配套的运动衣运动裤,往往比较宽大,却很显身材。他不壮,但该有的哪块肌肉都不缺,打架功夫绝佳,擅长头脑风暴,数学成绩超级好。有时候孙明天会觉得他真是超乎常人的优秀,有时又觉得他在生活方面怠懒,说了很多次屡教不改,着实气人。 比如他不喜欢去理发,等前面的头发长得都快遮住眼睛了他就随手把湿发往后一撩,不遮挡视线就好,这样看去活像一副出水美人图,他脸上有被热水蒸出来的薄红,风流倜傥俊逸非常。每每都要孙明天强行拿把剪子给他修理平整,他还不配合地抱着她乱亲,很过分,但至少有着那个年纪的少年意气在身上。 可如今…… 孙明天猜想分手后的这八年他一定经历了很多,他眸间浸着冷光,温度低到谷底,无形中散发出戾气,那是多年“刀尖舔血”从警生涯带来的变化。头发也剃短了,面部棱角分明,有着成熟男人的硬朗与性张力,看起来更精神,也更不好接触。 起码以前不会有人见到他就害怕。 张彻听她大致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吴问拍的那张照片,他挑了下眉:“照片呢?我看看。” 孙明天把手机给他,他看过后点头:“嗯,你的判断没错,昨晚邹伍和吴问的确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