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梅朵手指抖着,捏不住烟了,她把烟蒂扔到烟灰缸,浑身无力地瘫软下来:“……就凌晨的事,不到两点,我本来准备睡了,李小姐突然下楼敲我的门。开门的时候我很惊讶,因为我从来没告诉过客人我睡在哪,也只有那几个员工知道……” “然后呢?”黄壮壮追问。 “其实我很不喜欢陌生人进我的房间,但毕竟是客人……我还是把李小姐请了进来,”梅朵缓慢地说着,“李小姐……样子有些不对。” 黄壮壮紧盯着她:“怎么不对?” “她好像很害怕……一直在发抖,”梅朵迟疑道,“脸色很差,我还以为她生病了,问她有没有事,她说没有……” 顿了一下,梅朵继续说:“然后李小姐就跟我说希望我明天早上六点半送两份早餐到她房间去,我答应了,那客房预订记录也是我写的……李小姐她还说……” “还说什么?”黄壮壮没耐心了。 “她问我上哪儿能借到摩托车……说明天想去村子里转转,我想起仓库里正好有一台没人用的,就把钥匙给她了,”梅朵说到这忽然崩溃了,“我哪知道她杀了人啊!” 张彻偏头看向黄壮壮:“去仓库找找。” 黄壮壮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张彻说,“再去搜一下梅朵房间,看有没有李应娟的指纹。” “是!” 黄壮壮走后,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梅朵断断续续的哭声。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把摩托车借给她……警官,我不会被判刑吧?” “明知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隐藏处所、财务,帮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证明包庇的,构成窝藏、包庇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张彻淡淡道,“你无法预知第二天孙志强会死亡,李应娟会失踪,这案子本来跟你没多大关系,但对警方隐瞒案情,思想不端正,这个你自己掂量清楚后果。” 梅朵双眼通红,喃喃着:“如果李小姐因为我的关系逃了,那真是……太对不起孙先生了……” “现在还没确定凶手是李应娟,就算真是她,”张彻的目光如鹰一般犀利,“那她也跑不远。” 半小时后,黄壮壮气喘吁吁地跑进门:“头儿,摩托车还在仓库里,没被人动过,在梅朵房间里也找到了李应娟的指纹,还有,我刚刚顺便整理了一份名单,凡是见过那两口子的旅客名字都在上面。” 张彻问:“有谁?” “不多,”黄壮壮说,“好像他们自从昨天一大早入住后就没怎么出现过,吃饭都是叫的送餐,见过他们的,除了老板娘梅朵之外,就只剩下这里的员工,还有今天凌晨才到的两位客人了。” 张彻点头:“分别叫他们进来,一个个问。” - “再等等吧,”民警过来说,“等问完前面三个,就到你们了。” 孙明天微笑:“多谢警官了。” 她快要站不住,仁增找人拿了厚毛毯和软垫过来,问她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孙明天摇头,实在吃不下。 “那就坐着休息。”仁增怜她年纪轻轻就要遭受这种事,“换作我,二十几岁的时候碰上凶杀案,说不定快吓死了。” 孙明天笑了笑:“其实我也害怕。” 不过她独自生活惯了,再害怕,也不喜欢在脸上表现出来。 仁增挨着她盘腿坐下:“看到你,总能想起我女儿,要是她还活着,肯定和你差不多大。” 孙明天惊讶:“她……去世了?” “先天性心脏病,救不回来,”仁增双手拢住膝盖,垂头,盯着地板,“她生下来到我手里……才那么点大,几个月就没了。” “想到一句话,世事无常终有定,人生有定却无常。”孙明天叹气,“所以人还是应该珍惜当下。” “背什么诗呢,我听不懂,”仁增一下笑了,挠了挠头,“高中没毕业,文盲一个。” 临时审讯室门开了,一名宾馆员工走出来。 民警提醒:“准备好,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 又坐着等了一会儿,仁增突然问:“你一个人出来旅游,爸妈呢?” “也死了。” “怎么回事?” “大概是我两三岁的时候吧,”孙明天记不大清了,“工厂失事,我爸妈正好轮值。烧死的。” 葬礼结束后,孙明天搬到了爷爷孙兆凭家里,孙兆凭看着长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