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搞不定,还要去找外援,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事了。 “对了,我听说王明所昨天去找你了?”一名教授突然道,“你怎么没让他来试试?” “何必再给人以虚假的希望呢。”另外一名教授叹口气,摇头道,“他现在连钢琴都弹不好,别说钟琴了。” “你说这孩子也够倒霉的这种怪病,多少人里才能有一例?” “为什么偏偏他是个弹钢琴的,这辈子算是废了吧” “我建议他转去打击乐那边,毕竟他的手握鼓棒还是没问题的,如果多花两年时间,学了小军鼓,再学定音鼓,马林巴,木琴,钢片琴,颤音琴这些都学会了,最后可能能去交响乐团混个三角铁,也算是没白花这么多年毕竟有钢琴基础,对打击乐是有极大的好处的。” “他说什么?” “这孩子是个死脑筋,他不愿意放弃” “也是,从弹钢琴的变成打三角铁的啊,我没有看不起三角铁的意思!”一名教授心直口快,说了半句之后,发现另外一名打击乐系的教授在瞪他,立刻改口,“毕竟打三角铁也挺厉害的,需要测磁场” 你特么才测磁场! 你全家都测磁场! 这名打击乐的教授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如果不是钟算是打击乐,我才不来这里受你们的气。 钢琴是乐器之王,你们是吗? 车上的气氛,这么一会冷一会热的,很快就到了郊区。 距离还有大概一公里的距离,就听到前方隐约传来了音乐声。 “咦,有人在弹百钟之琴?” “这么早就在弹?” 虽然百钟之琴被放在了做了隔音的厂房里,但是这种隔音的设备,只能隔离它的部分小钟的声音。 当那些大钟响起来时,什么样的隔音设备,都别想挡住它。 此时,低沉的钟声,经过了一些隔音的消减,显得有些闷。 但是那旋律,那节奏,那力量,那动态 “弹的很棒啊” “我去,上次我就是被这里难住的,死活也弹不过去” “这种气势,我的力量果然太小了吗?” “好赞,这是谁在弹?” “是小白吧。” “只有小白能弹这么好。” “估计只有小白了。” 大巴车的窗户是封死的,在车里隐隐约约听不清楚。 等大巴到了厂房区,众人立刻跳下了车。 厂房区,整个笼罩在那无与伦比的辉煌钟声里。 早上来上工的工人们,此时都驻足在原地。 大钟那低沉的“嗡”音,像是调皮的蛟龙,在空中回荡。 在声波自身的干涉和遮蔽之下,忽远忽近,忽强忽弱,像是在身边回荡。 那无与伦比的氛围感,那瞻之在前,顾之在后,在耳边缭绕变化的声学效果,是现代任何的扩音器,都没办法营造出来的。 而那低沉钟声之上,跳跃的音符,就像是蛟龙身上反射的光芒,和洒下的水花。 有一名小女孩,大概是工厂子弟,此时张开双手沐浴着阳光,在钟声里欢呼雀跃,两条小辫子,上下晃动。 “都弹到这里了” “马上就要来了!” “来了!来了!” 在低沉的钟声再次被踩响之后,低沉这大钟,被跳跃着踩响。 是的,踩响,这么沉重的大钟,只有踩,才能达到这种力度。 十多枚大钟,被跳跃着踩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声音,喷薄而出。 “哗”一声,无数的钟声,在空气中彼此干涉、彼此覆盖 就像是十多枚彩带炸弹炸开,无数的彩带在空中交织,覆盖了整个世界。 这里,是整个演奏里最难的地方。 看似简单的旋律,也只是简简单单地跳跃上行。 但它的效果,是其他的乐器都无法复现,甚至都无法望其项背的。 谷小白是音乐家,但更是物理学家。 他在写这一段旋律的时候,计算了所有的声波传播方式。 此时此刻,这旋律,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类乐器,所有普通“旋律”的范畴。 一一敲响的钟声,就像是给精密的化学实验里,依次加入试剂,产生了无与伦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