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里,捏着五张红红的票子,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投进那琴箱里。 对面传来了流浪记的声音,又有人放大招了。 人群越来越稀少,黄元平唱着唱着,突然很想哭,或许自己一辈子,都该在流水线上,在工厂里,或许自己就不该去卖唱,不该去参加这比赛。 他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反抗过父母,这是他第一次自己想要去做什么事。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梦想。 出身城乡结合部,却没有成为拆迁户。 学习不好脑袋笨,只能去上职业学院。 没有专业学过音乐,吉他也练了没几年,唱歌也不专业,第一次卖唱,都紧张的快尿了,唱完之后,连一个停下脚步的人都没有。 越长大,就越觉得自己渺小。 像是一个蝼蚁。 这样的他,从来没有梦想,他真的只是不想和自己的父辈一样,一辈子做着连机器都能做的工作,然后静静等着机器取代自己。 但恐怕到此为止了。 “师傅,前面请停一下,我们从这里下车。” 306的四个人从路口下了车,才发现现场和他们想象的不同。 “是放歌街头?他们的这节目,搞得还蛮有声有色嘛。”王海侠讶然。 “那我们还蹭不蹭了?”周先庭犹豫,“他们这是在比赛吧。” “当然要蹭了。”王海侠道,“他们这是在街头卖唱,没有人蹭摊,那还叫什么卖唱对不对?” 所谓蹭摊,就是卖唱的时候,经常会有路过的小哥哥小姐姐跑过来要求自己也唱一首。 而且,经常会遇到高手,比卖唱的唱的还好。 很多卖唱过的音乐爱好者,到了外地,见到有人卖唱,也经常会技痒跑去蹭摊卖唱。 这本来就是卖唱中,再普通不过的场景。 是卖唱者之间最熟悉的交流方式。 “再说了,我猜那位石大叔,知道我们要来蹭摊,笑都要笑疯了。” 也对。 “蹭哪个?”谷小白左右看看,在场有三支乐队在唱歌。 就在此时,少年行的声音响起。 还用说蹭哪个吗? “这么有品位,就这个了!”王海侠伸手一指。 几个人走进去,静静听完一曲,礼貌请求:“您好,请问能不能蹭个摊?我们也想唱一首。” 旁边,一名工作人员呆滞半晌,拿出手机:“石导,快来东方广场!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