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妈妈独自经营超市很辛苦,沉弥不想让她担心,于是瞒着没讲。 但门都被砸坏了,怎么瞒得住呢。 许如兰一向是个与人为善、温和好说话的女人,那还是沉弥第一次看到她站在训练馆里,冲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教练,歇斯底里地撂下狠话,不管是谁,只要动她女儿的人都得死。 十岁的沉弥拉了拉她的衣角,不明所以。 她轻声说:“妈妈,你好像电影里的□□噢。” 许如兰红着眼眶,噗哧一声笑了。 最后,欺负她的那几个孩子被退队了。当然,除了不守队纪,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成绩平平,而沉弥则表现出了不错的天赋。权衡利弊之下,这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普通的人是她,而那些人则是未来的国家队苗子,你说教练会怎么选呢? 这是十岁的沉弥学到的第一堂课,也是她和身边这个人成为朋友的重要契机。 不得不说,俞不群确实是个很仗义的男孩——在霸凌者收拾东西滚蛋的那天,这位得分后卫预备役准备了整整一盒过期的臭鸡蛋,一个一个朝他们扔过去,全中。 蛋液流了满地,场面可谓是十分精彩。 沉弥在他身边都看傻了,还是俞不群拽起她衣袖:“呆什么,跑啊。” 然后两个人就跟不要命似的往外跑,最后被两队的教练联合抓回来,老老实实把地拖干净了。 算是一段不算愉快,却很有趣的回忆。 思绪回到眼前,沉弥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认识这么久,她了解俞不群,知道对方这样做的确是出于好意,可把卢晨宇锁在厕所里实在是过了。 “可是这一次情况不同,我没有受欺负。”她说,“你听别人说两句就直接动手?怎么问都不问我?” 俞不群很是奇怪地盯着她:“难道他没对你说很难听的话吗?” “说是说了,可祝一佳当场就替我回嘴了,我还对他动了手。这件事早就已经过去了。” “算了吧,你能对他动什么手啊?顶多吓唬下。”他明显不信,嗤笑,“这种人就是得好好尝点教训才能不折腾。” 见她没有讲话,俞不群又放软了点声音:“沉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我真见不得别人说我朋友。更何况我们认识这么久,你是我关系最好的发小,我肯定见不得你受委屈啊。” 就算他这么说,刚才的话还是令沉弥感到很不舒服。她明白俞不群的意思,但…… “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他真的被锁在厕所里一晚上,人出事了怎么办?这种事不是儿戏。” “他一个皮糙肉厚的男的,关一晚上也死不了。现在不也好端端的吗?” “那是他走运。你没想过你自己吗?一旦出事,监控拍到你,你一定会惹大麻烦的。” 俞不群依旧不以为意:“我又不怕。” “不论你怕不怕,这件事都不该发生。”沉弥加重了语气,缓了缓,“我懂你是想为我‘报仇’,但……” 她盯着对方熟悉的面庞,似是犹疑。 “你是认为我自己没有解决的能力吗?所以才说都不说,就擅自替我做主了。” 俞不群这次才是真真正正地愣了。他眼中的沉弥一向好脾气不计较,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矛盾,以至于这是他第一回看到她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他难以理解,“我真的只是作为朋友,替你治治他。” 被俞不群拽着袖子向外跑的情景即便过去了很久依旧历历在目,与眼前困惑的脸重叠。 沉弥其实也不懂自己。 就像当时祝一佳也替她反唇相讥一样,都不过是朋友的义气之举罢了,自己又究竟为什么会感到不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