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间,看着那个空空的角落。 她跪在了地上,大致觉得那是十岁左右第一次抽取骨髓时施雪的身高。 施雪是一个演员、心理学家、女高音,用自己敏锐的观察力歌颂着最黑暗的人性。 但池柚依旧觉得这是一个很美好的世界。 她看着施雪。 我最深的恐惧,白日的阴影,沉重的内耗,再见了。 …… 池柚站了起来,转身,看到门口的黎泽。 她笑了笑,张开双手,等着拥抱。 温暖的,一个想把对方连同锁骨至脚踝全部揉进自己身体的拥抱。 池柚踮着脚,试图想做到心贴着心的一个拥抱,黎泽箍着她的腰,两个人就这么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我有些拧巴,可能得缓一会,组织一下语言,找个机会,或者再来一个大雪天我们一起吃火锅,跟你唠唠一个我经常做的噩梦。” 黎泽第一眼看到池柚的时候,觉得她是一只被折掉了翅膀的美丽白天鹅。 没有翅膀地到处索求爱与救赎。 “同类”之间,一个眼神就能确定。 他们一直在找一个月亮也照不到的地方,这样所有人,包括他们自己都看不到连在身后的,那个小小的灰色影子。 黎泽看着地板上的影子交叠在了一起,像是依偎。 心里仍有万语千言,感谢白天鹅飞向了自己,感谢她在试图为自己打开心门,于是抱紧她,轻声说:“我等你。” “这次不会让你等很久,”池柚抬头看着他,其实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只是借了飘窗外的一点路灯雪光,两个人的眼睛在一片黑漆漆里亮着,“我是不是从来都没跟你说过一句话。” 池柚有些爱意羞耻,跟沈彦川在一起的时候很严重,基本没跟他说过几句“我爱你”。和黎泽在一起的时候忽视了这个问题,因为小狗如果不能表达爱的话就不是小狗了,有这么一个人在耳边天天念叨着,池柚只要摸摸头或者挠挠他的下巴,小狗就满足了。 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时候,突然说起爱来似乎太矫情。 肉-体精神达到快感时,语言似乎失去了信任,再说起爱来就有些逢场作戏。 可是应该说出来的。 人类的面子像块破布,总觉得能遮住什么。 要做等待摸头的小狗,翻着肚皮的小猫,细嗅蔷薇的小老虎。 “我爱你。”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