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尽欢。 翌日一大早,民宿已经没了唐秒的身影。 昨天程铮爻在她耳边呢喃了很多话,他说自己跟夏逢时没什么关系,要她信他,所谓结婚也不是为了夏逢时,只是为了她手中攥着的利益罢了。 他说是他们理解错了,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夏逢时,只是懒得解释,宁愿让误会成为误会,让过错成为过错,说白了,他不稀得给谁解释这件事。 他还说,除此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让她提个醒,自己能改就改,改不了,打他骂他都行,就是别玩消失,见不到人,心里头会难受。 他还说了好多话,都不像唐秒印象中的那个程铮爻,可不管怎样,他的解释确实抚顺了她的毛,但也仅此而已。 一份阴差阳错的感情里,每一个相处的点都会让人喜悦或伤心,程铮爻自始至终都不懂,伤到了就是伤到了,再多解释都没用。他的态度就是伤到了她,让她觉得他不可靠极了。 但她唐秒也不是什么好女人,她总这样评价自己,所以也不去祸害他。 清晨一大早,她收拾东西离开了民宿,像个完事掉头走的渣女。 等和煦的光照进房间,插在花瓶里的玫瑰吸取光泽,男人也已经转醒。 程铮爻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眼神微微凝低,就着一个姿势停顿了很久,很久。 一日后,北城那个纸醉金迷的浪荡子又回来了,他照常玩,欣赏美女跳舞,听她们在自己耳边说好听的话。 像是来者不拒,又谁都不要。 “她把你甩了,你这么伤心?”梁义提了提裤腿坐到他旁边,面上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 程铮爻没吱声,他一只手缓缓摇晃着酒杯里的酒,一轮晕光从他面上游过。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梁义说,“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有失你浪荡子的名声。” “你很吵。” 程铮爻斜他一眼,嘴角轻扯:“看我为情所困,你很开心?” 梁义耸肩:“不敢。” 甚至指了指身旁偷笑的唐南澄:“显然这位更像在幸灾乐祸,不是吗?” 被点名的唐南澄立马收起笑容,就连他身旁的景春也跟着做了个闭紧的动作。 “你们知道放下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程铮爻放下酒杯,自顾自道,“换新目标。” 隔日,他出现在程家安排的相亲宴上。 “程先生,我就读于伦敦电影学院,今年刚回国,我打听过您的爱好,您也喜欢艺术,是吗?” 程铮爻转动腕表:“我不喜欢海龟,也讨厌你们那些搞艺术的。” “程先生,我年薪百万,目前是在世界五百强公司工作,配您,刚刚好。” 程铮爻:“我不喜欢太聪明的。” “程先生,我好喜欢您,您长得可真帅!” 程铮爻:“我不喜欢蠢的。” “程先生,听说您有过一个妻子。” 经历无数次相亲后,程铮爻终吝惜抬头:“是。” 来人穿着得体,妆容精致却又不失温柔,她笑着说:“实不相瞒,我也有过一个丈夫。” 程铮爻不动声色看着她:“所以呢?” “我们可以试试。”女人摊开手。 程铮爻细微地挑了下眉头,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 三年后。 唐秒又重回了挪威,那个被称作斯瓦尔巴群岛的领域,中国人可以自由进入,欣赏迥异的雪地冰川风光。 她经常做的事就是等待极光,像等待有人来爱她一样。 在此之前她已经去过很多地方,实现了自己的旅游梦,也将这些地方拍成视频。 唐秒很快乐,但重回这里,她心里总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这里承载了太多她和程铮爻的回忆,好的,不好的,都一一被吞吐接纳。 长着长胡子像圣诞老人的老爷爷正拉着雪橇从她面前经过,他笑着提醒唐秒:“今晚可没有极光。” 唐秒眼眶处被寒风吹得发红,她笑笑:“我享受等极光的过程。” 好吧,老爷爷离开了。 唐秒继续在那里等。 这一趟极光,她等了很久,等了一个星期,才看到泛着幽幽绿光的极光,这一刻,唐秒觉得自己释怀了。 三年过去,她得以践行的旅程完美结束。唐秒决定回北城,回归柴米油盐的正常生活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