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唐秒并没有买耳钉。 她说她看的是回忆,但不想为回忆买单,因为回忆是暂时的味觉,活在当下才是最值得肯定的。 回去的路上,程铮爻惊叹于唐秒的清醒,她是个不会为从前而停留的人,她永远奔赴于未来。 这样的人,任何东西都困不住她,除非她自己心甘情愿。 程铮爻不知道想到什么,莫名地,心里升起一阵害怕。如果没有什么东西能留住她,那么她注定会走。 “合约什么时候到期?”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唐秒转头看他一眼:“四个月后。” 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程铮爻又问:“我们哪一天签的?” 唐秒:“忘了。” 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程铮爻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她上心的事少,唯独到期的日子,她记得最清楚。 “我让你考虑的事,你想好了吗?”程铮爻突然低了声音,问题接踵而来。 唐秒没明白他问的哪个问题:“什么?” “接不接受我的喜欢?” 他问这句话的语气好似恶人把刀架在良民的脖子上。 唐秒默默转过头:“不考虑了。” 她说的不是不考虑,而是不考虑了。 人的语言之所以千变万化,都在于听的人如何解读,程铮爻隐隐听出一些其他的意思来。 很细微,却让他忍不住滚了滚喉咙。 不考虑了,所以在这之前,有考虑过,是吗? 程铮爻在心里问,余光注视一切不可能。 回到别墅。 唐秒先下车,她见程铮爻一直没下来,忍不住问:“你不下来?” 突然的搭话,像主人突然的恩宠,程铮爻降下车窗透风:“暂时不想见你。” 唐秒:“……” 挺有意思,她抿了抿嘴,转身没有丝毫犹豫,提着大包小包进大门。 程铮爻望着她的背影离去,从口袋里掏出烟来。 他烦躁的时候总想抽烟,可一想到唐秒闻到烟味的表情,又放下了。 程铮爻已经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迷途知返,但总算明白一件事,自己被唐秒拿捏了。 很不爽。 程铮爻从车里下来往大门内走,途中经过一心一意逗猫的唐秒,也径直走过。 他程铮爻即使喜欢一个人,也骄傲到底。 岂料唐秒根本没有在意他。 上到二楼,程铮爻停在原地,他把脱了的西装外套甩到肩后,一只手插兜,想了又想,还是转过身低头注视着楼下的唐秒。 “唐秒,你上来一趟。” 没问原由,抚摸猫的唐秒跟着上楼了。 二楼其实还有一间杂物间,里面都放了一些没什么大用处但丢了又觉得可惜的东西。 唐秒听到这个解释很意外,她问:“你也认为可惜?” 程铮爻闲散地靠在门边:“你认为,我不觉得可惜?” 这是个无解的题,唐秒选择适可而止。 男人冷笑一声,率先往前走:“看看有什么你能用的,直接拿走。” 唐秒环视一周,被一个礼物状的盒子吸引,她走过去想要打开,打开前还是礼貌地问了一下礼物的主人。 “我可以看看吗?” “随意。” 程铮爻站在窗边,而窗边刚好有一抹金黄的光照进来,恰好斜在他衣领口和半边下颚骨上。 唐秒真打开了。 里面有很多小玩意,像镶着宝石的胸针,价值不菲的男士戒指,嘻哈风的项链……看到这些,你仿佛能窥知程铮爻当年的风貌。 独独与众不同的,是里面还有一枚耳钉。 一枚地摊货的耳钉。 这个耳钉色泽不够莹润,唐秒却看着眼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熟,明明看着很陌生,却又觉得眼熟。 “不觉得眼熟吗?”身后,程铮爻悄然靠近。 唐秒还是没能想明白:“我没见过。” “你今天讲的故事,那个抢你耳钉的人,就是我。” 某人迫不及待自报家门,明明上一秒还在说骄傲到底。 唐秒着实愣了,她缓了好一会儿。 那枚耳钉与故事重叠,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唐秒把耳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