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灯光忽明忽暗,当晕染的灯光打投到程铮爻轮廓清晰的脸上时,分明的黑眸掩藏着一种情绪。 景春搁下酒杯,偏头就瞧见这么一幕。 男人神色突变,笑容没了,明明前一秒还在和她谈笑风生互相调侃,这会儿神魔难分,琢磨不透。 “怎么了?”她问。 “玩好了?”没回答她的问题,程铮爻收起手机,嘴角也是保持一贯的风流幅度,“玩好了就回家,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景春只愣了一会儿,她立马说:“程哥哥你快忙你的事去吧,我再待一会儿!” 从前男友变成程哥哥,景春还能坐在这里和他友好交谈的原因,一是因为她去世的哥哥和程铮爻是至交好友,二是源于她极其懂事,知分寸,懂进退。 她太清楚程哥哥讨厌什么样的女人了,景春永远都不会像姜可那样。 程铮爻走了。 黑夜似包裹糖浆的蓝墨锡纸,偶尔会出现一丝褶皱,夜里行人匆匆,程铮爻开着他那辆最为低调的SUV一路狂飙行驶在广阔夜色里。 最终抵达在一栋别墅前。 程铮爻没下车,他熄灭车灯,坐在车内点燃一根烟,火星子蹙起,燃了一分钟没到,他脑海里突然印出唐秒轻轻皱眉的模样。 管她做什么。 程铮爻脸色难看,却还是一口没抽,把烟灭了,甚至降下车窗,把车内仅存的烟味稀释出去。 他没意识到自己主动去做这一切的背后原因是什么。 车背靠一棵大树,远处,踩着高跟鞋的女人步履生姿盈盈走过来,仔细看,会发现她化了浓妆,眼线往外恰到好处的延伸,犹如狐狸摇曳的尾巴。 狐狸上了车。 姜可拨弄她的大波浪,故意倾身让身前风光倾泻。 她没发现男人根本没有往她那儿望一眼,甚至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香水味,微微皱眉。 这个动作,特别像唐秒从程铮爻身上闻到烟味一样不适。 程铮爻又把车窗降下半分,直接切入话题:“你给唐秒发我和景春聚一起的图片了?” 姜可面色一慌,半小时前,男人给她发消息说是会来她这里一趟,她满心欢喜把卸了的妆容重新化上,等来的却是这句质问。 “是又怎么样?”姜可媚眼如丝,“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那是以前。”程铮爻轻瞥她,“你以前怎么对她,什么态度,跟我无关。可现在唐秒是我明面上的妻子,姜可,你不能欺负她。” “你是在怪我?”姜可觉得可笑,“程铮爻,你现在来做好人了,当初谁把我喊过去演戏,让我做坏人的?” 是他。 想起在斯巴尔群岛的事,程铮爻竟有些烦躁。这股烦躁不像从前以往,是让他莫名心慌意乱的一种烦躁。 “她不傻,演戏这件事,她看得出来。”程铮爻淡淡道,“况且姜可,你拿了什么好处,你自己心里清楚。” 姜可顿时如鲠在喉。 她没有想到程铮爻记得这么清楚。 也是,他在利益划分上面,总比谁都精明老道,吹毛求疵。 “以后别去烦她。” 程铮爻下了通令。 他懒得拐弯抹角,尤其在耐心告罄的时候。 他用了烦这个字,姜可狠狠攥紧手心,原本精致的妆容变得狰狞。 “好啊。”姜可努力保持最后一丝尊严,抬起头微笑,“程总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可,你不必这样,从一开始我就警告过你,我们只有利益关系,你要跨了界,那是你的事,别把皮球往我身上踢,我介意。” 程铮爻把这番话说得凉薄极了。 他静静瞧姜可一眼,吐出最后两个字:“下车。” — 回到盛望江景,已是深夜,别墅大门口亮着灯,等待晚归的人。 唐秒给扑扑喂了猫粮,准它在窗角安家。 扑扑好像特别喜欢待在窗角,这里天晴了能晒到太阳,下雨了可以伸出爪子接雨,扑扑喜欢这里。 程铮爻一开始还会拎着扑扑的脖子让它下来,后来直接眼不见心不烦。 发现到现在,他已经能很平和地跟扑扑打招呼。 正巧,大门被推开,没有烟味也没有酒味的男人进来。 唐秒抬眼,怀里的扑扑直接瞪圆了双眼,竖得像黑猫警长。 程铮爻的步伐稍一停顿,他改变方向走过来,朝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