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 唐秒没有按时起床,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磨蹭到了退房的时间,她又收拾行李退了房离开酒店。 酒店外是空旷的人行道,路上车流很少,远处隐隐可现连绵起伏的雪山山脉,唐秒托着行李箱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靠着兜里仅剩的现金买了一瓶酒。 小商铺里劣质的朗姆酒,不够烈,也没有纯正的酒味,唐秒一口一口灌着,另一只手搭在屈着的膝盖上,随性极了。 她侧眼望向路边瘦巴巴的小野猫。 那是一只狸色的田园猫,很普通,可能是在外国看到本国的品种,唐秒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谁想那只猫冲她走来,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裤腕。 几分钟过后,唐秒托着行李离开这个地方。 她的后背多了一个行李包,包口微微打开了一点,露出尖尖的、毛绒绒的耳朵。 一小时后,唐秒走到了人流偏多的地方。 靠近午餐点,各门店来吃饭的人都很多,透过窗户大家看到门外有个中国女孩,不由多注视几秒。 有趣的是这是家中式餐厅,服务小哥端菜的空隙走到门外,直接用中文问她是不是来应聘的。 因为门口贴着招聘广告,唐秒一直盯着看。 门外的姑娘摇头说不。 她走了。 服务小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以为自己说中文她没听懂,于是耸耸肩继续招呼客人。 约莫一顿饭的功夫,他又在门口看到她。 这回门外的姑娘直接进了门内,用标准的中文开口:“我来应聘服务员。” 服务小哥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一时之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摸了摸后脑勺,羞涩地笑:“我去喊老板来。” 然后转身,猛嚎一嗓子:“老板娘!来人啦!” — 唐秒在这家餐厅住下了。 他们提供住宿,还提供一日三餐,每天还能有工钱,唐秒很满意。 餐厅老板娘也是中国人,人到四十未婚,毕生的梦想是找到一个灵魂相投的人丁克过一辈子。 店里还有两个男服务员,两个厨师,厨师做的菜很好吃,堪比五星级酒店大师的水平。 那个羞涩的服务小哥叫汤尼,这是他给自己取的外国名字,他的梦想是在挪威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 这里房子的压力跟国内大城市相比小很多,因为首付比较低,贷款利率也低,而且政府还会帮助青年人买房,有一个专门的银行账户允许你在34岁之前往里面存钱,年利率3.2%,但也只能用来买房。 汤尼给唐秒讲了一个笑话,它说在本国大街上突然头一晕,在昏迷过去之前最后一句话是:不要叫救护车。因为付不起高昂的费用。 他说挪威社会压力小,节奏慢,他喜欢这种慢生活。 唐秒听后鼓励他:“你一定能做到的。” 汤尼反过来问她:“你呢?你未来打算留在挪威吗?” 唐秒摇了摇头:“我会赚够足够多的钱,然后走南闯北,一边旅游一边记录。” 这是极富浪漫和理想化的生活,汤尼认为不太现实,但如果这个人是唐秒,他觉得可行。 “唐秒,祝你成功。”汤尼二十几岁的年纪,眼里尚还有璀璨星河,但这份星河支撑不起他的梦想。 他希望别人能做到。 唐秒笑了笑。 她在这里一待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内她每天早起,端菜洗盘子,闲下来时就借用老板娘的电脑做些翻译作业赚外快,日子过得也算得体。 但她始终没有忘记要找程铮爻。 国内的报道说程铮爻人一直在挪威没有回来,至于住在哪,他们也无从得知。 这天,店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经过半个月的学习,唐秒已经能很熟练地跟客人交流,她把菜单递到男人面前,特地用中文交流:“想吃点什么?” 老板娘说,如果店里来了中国客人,用中文交流会使他们有种近乡情怯感,有利于好评。 “这几样吧。”男人温和地说了几个菜名,抬头看她时微微一愣。 “是你啊。”他嘴边噙着笑。 唐秒抬眼,对他说出的这句话感到疑惑。 “我叫顾潮舟。”男人自我介绍,指了指餐桌上放着的相机,“来挪威取景的。” 唐秒只好生硬接下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