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人,他放下了轿帘,坐正了身子,对司马承纳闷道:“父皇已经下令减免了一大半赋税,怎会变得如此?” “呵,上头下令,下面不去执行,这很正常啊!”司马承不以为然道。 “五哥你知道?” “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而且,我还知道到底是谁在下面贪的。” 司马经年大震:“那你为何不告诉父皇?” 司马承轻蔑地冷哼道:“你真以为父皇不知道?” 司马经年一愣:“你是说……” “父皇其实早就知道这些,奈何,他根本解决不了。”司马承笑了笑,对着他一字一句道:“恐怕,那个紫禁城里,只有你不知道。” “我……” “没办法,谁让母后把你保护得这样紧?” 司马经年点了点头,道:“所以,这一趟我是定要出来看看的。那些个庸官,成天对父皇说,百姓的生活尚可,尚可。我知道父皇曾半信半疑来着,可我再也没想到,差别竟是如此之大!史书上对于这些连年征战,又颗粒无收的局面描述得其实很详尽,我也想过可能会有人贪一些官粮之类的,可……” 司马经年说不下去了。 “可那些看上去面慈心善,对你毕恭毕敬的朝官,一个个都像是好人,他们与你,与父皇接触,都会说着要为黎民百姓谋福的言辞。甚至还有一些人,这段时间在早朝上,为那些可怜的百姓哭天喊地,恨不能把自个儿府中的粮食一并捐了出去!”司马承一口气给说了个全乎。 “对啊!”司马经年纳闷道:“这些人,你我再熟悉不过,他们不可能会贪的啊!” “呵,贪的就是他们!”司马承淡淡道:“而且这事儿,父皇其实都知道。” “那父皇又为何不下令整治这些人呢?”话音刚落,司马经年忽而明白了许多,他点了点头,又道了句:“恐怕,人数之多,是整治不完的。” “你终于想明白了?”司马承叹道:“实际上,他们官官相护,盘根错节,要想整治,根本无从下手。” “我记得父皇先前整治过一批的。” “抓出来的那些,其实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人。”司马承耐心地说给他听:“你看那些朝官们,似乎个顶个地善良。实际上,他们每个人背后都会养一些小官。” 这话一说,不仅司马经年震惊极了,就连坐在车窗边的海颜,都忍不住地看向了司马承。 司马承继续说:“几乎每个朝官手里头,都会分两种形式来养人。第一种形式,就是投靠自己的七品八品小官员。第二种形式,就是暗地勾结外族。” “什么?!”司马经年大震:“他们还勾结外族?” 司马承好笑地看着他,并摇了摇头,道:“六弟啊六弟,你的学问向来是咱们几个里最好的……” 司马经年苦笑道:“诗书倒是饱读了,可那都是纸上谈兵罢了。若非今日亲眼一见,我总觉得史书上说的‘饿殍遍野’距离我实在太远。” “我是早就看到过这些,所以,自是知道,天天闷在宫里头死读书,是没有什么用的。” 这话说的,海颜不由得又看了他一眼。毕竟,坊间都在传言,说这位不大受器重的五皇子,是成日闷在宫里头读书的,只是脑子不够用罢了。 就连司马经年也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你不是总对我说,成日在宫里头读书的吗?” 司马承一愣,转而哈哈大笑,道:“对啊,但有时候也会出宫,出城,去看看外面嘛!” 坐在一旁的海颜,忽而很想找个机会告诉司马经年,这位五皇子,应该背后还做了其他。绝对不是只有表面上说的这般简单。 奈何这会子,三人坐在马车里,向着前方城镇驶去,这会子距离目的地还很远,一时半会,她也提醒不了司马经年。 却在这时,司马承冲着海颜笑了笑,道:“正是因为我平日能随意出宫,出城的,所以,上次才约了六弟妹嘛!” 海颜灵光一闪,觉得这是个好时机。于是,她莞尔一笑,道:“先前我对五殿下了解很少,但刚才听你说了这番,忽而觉得,殿下算是把书卷里的内容,和生活里的风土人情,都了解得通透了。” “哈哈!算是吧!”司马承得意地笑道:“不过,我倒是早就听说六弟妹容貌姿色天下无双,才情学识更是无人可及啊!” 海颜浅笑一分,又道:“我跟马兄一般,都只会读一些个诗书里惯有的知识,却从未想过,把书卷里的内容,和天下风土人情糅合起来。” 司马经年虽不知海颜为何这样说,却依然对司马承点了点头,道:“不错,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