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叹无比清楚,在皇后的阴谋虐杀中,自己和傅醉,才是这一场血腥中最无辜的人。 无辜地成为了被命运边缘化的人。 如果…… 三两个呼吸间,沈叹一个瞬移便闪到了傅醉的眼前,吓得傅醉一屁股跌坐在了山路上,惨白的脸色衬出他心底的恐慌,却让沈叹十分满意的是,就算是受到了惊吓,傅醉也没有失声尖叫。 “我要帮你爹烧点儿东西,”沈叹提了提手中的那个大包袱给傅醉看,又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傅醉很显然还没有回过神儿来。 沈叹一把将他拉起,又介绍了一下自己:“我叫沈叹……” “我知道。”傅醉拍去衣襟上沾了的尘土,有些不安道:“你是他帮里的第一护卫。” 沈叹点了点头,又说了句:“我还有点儿酒。” “我不知怎么就走到这儿了,不是来找他用膳喝酒的。”说罢,傅醉转身就要下山。 沈叹的嘴边扯出一丝笑意:“是我私藏的好酒,没人知道,就在前边儿。” 说是在前边儿,可傅醉跟着沈叹一直翻了小半个山峰,方才到达目的地。 那是个半山腰的巨石旁,已经燃起了篝火,篝火里似乎在燃烧着什么。两人到达篝火旁,傅醉是再也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巨石上,满头大汗的他,口中呼呼地喘着粗气,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沈叹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从巨石后头尚未融化的冰雪里,挖出两罐手掌大小的小酒坛,直接分了一罐,递给傅醉,道:“你先喝。” 口干舌燥的傅醉,直接拿过小酒坛,一口气连喝了□□口,方才缓过神儿来。 此时,沈叹正打开包袱,将里面的衣物一件件地丢进篝火中烧了。 傅醉纳闷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哎?这不是帮里人平时穿的衣服吗?” “对。”沈叹抖落包袱里的所有衣物后,直接将那最后的包袱也扔进火里烧了,方才坐到那块巨石上。 他和傅醉并肩而坐,看着远方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京师城主道,看着这些百姓们如蝼蚁般在京师城内来回行走,而大多数人的命运,却被皇后那种人给捏在了掌心之中。 想到这儿,沈叹便坦言,道:“这两天帮里发生点事儿,得把平时大家穿的衣服都烧了。” “什么事儿?”傅醉刚刚脱口而出,转而又歉意道:“哦,你不方便的话,可以不用跟我说。” 沈叹拎着小酒坛,一仰头,直接喝了一大口酒后,方道:“昨儿夜里,西郊有一处大宅走水了,那是专属于皇后的宅邸,里头被洗劫一空不说,大宅内外监管的所有侍卫都被虐杀于一夜之间。” 傅醉没有回答,更没有惊讶。 因为这事儿,刚才在坤宁宫他偷听过了。 沈叹接着说:“皇后本就想要找个茬儿来拿捏你爹,这事儿虽不是你爹指使的,但若是栽赃过来,后面会很麻烦。” 傅醉心底一惊,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来去看他:“栽赃?” 他将口中呼之欲出的那句“你是怎么知道的”,给深深地压了回去。 沈叹侧脸看了他一眼,似是猜中了他的心中所想,道了句:“皇后最是擅长做这种事儿了。大宅里的东西损失了,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但若是因此拿捏住了什么人,反而对她来说,是获利一件。” 傅醉有些惊讶地看着沈叹,他咽了咽口水,口水经过喉咙,竟是有一股子专属于这坛好酒的桂花香气,一时间,让他心底里那股子悲痛,给稍稍缓和了几分。 沈叹继续说:“皇后若是想栽赃,定会拿出一些证据,说是咱们帮里人丢失的。再找上三五个穷苦的百姓,给上一些食物,让他们来作个伪证……” 听到这儿,傅醉是真的忍不住了,他惊讶道:“所以,他就让你们把寻常穿的衣物都烧了?” “对。”沈叹点了点头,继而又指着一旁正在燃烧的篝火,道:“先前已经烧了一波了,就是帮里人平时用的红色缎带。” “那大家现在都用什么?”傅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是都穿着你这一身吗?” 沈叹笑了,他看了傅醉一眼,道:“不是。他们都换成了石绿色短打,配黑色缎带。” “你怎么没换?”想了想,傅醉又问:“是因为,你是帮里第一护卫的缘故吗?” 沈叹又喝了一大口好酒,口中隐着淡淡的笑意:“不,我嫌那身太丑。” 傅醉:“……” “看着吧!”沈叹的双眸望向远处京师城的大街,“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衙差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