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接应了，时间这般紧，今夜想必他也早早地歇下了吧？

“是王柳，小姐有什么事儿要吩咐他么？”

“没有，你去歇着吧！”海颜赶紧打发她。

待清荷离开房内好一会儿，海颜才重又披了件斗篷，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儿院落里的动静，直到确定再没有什么旁人走动，她才熄了灯烛，走了出去。

虽然这会儿还没到亥时，但这个时间点去莺阁，海颜总觉得从礼数上有些不大妥。但有些话，若是今儿不跟沈叹说了，恐怕明儿一大早，他一旦进了宫，就真来不及说了。

这进宫本就是大事，但若是让沈叹触摸到十二监，恐怕，以后很多事儿都难说了。

沈叹本就是个机灵聪明的人，身手绝佳，又善于察言观色，若非如此，这么多年在万兽山的生活，他不是被野兽吃了，就是要被敖鹰给打死了。

把他这样的人直接放入宫里，海颜真真儿地觉得，自己爹爹真的是胆子太大了！

旁的不说，若是沈叹接触到高太师……

想到这儿，海颜倒吸了一口泼天大雪带来的彻骨寒气，踏上通往莺阁的竹林小径，加快了步伐，疾步而去。

沈叹已经沐浴完，干净如绸缎般的青丝泼墨而下，简单的衣衫散发出幽幽的皂香，混合着他身上本来的冷冽清泉的味儿，一时间，让海颜本是叩门的手，不知该如何放下。

沈叹的眼底闪过一瞬惊讶，旋即，便沉浸了下来：“小姐？是有什么要事吩咐我吗？”

屋内澄黄的灯烛随着门外一阵凛风刮过，光影忽地摇晃了一下，海颜打了个哆嗦：“进屋再说吧！”

说罢，她直接踏入莺阁内，没看见沈叹眼底复又浮出的满载惊讶。

沈叹将阁门关上了。

隔绝了外间的风雪，不知怎的，海颜忽而胆子又大了几许，她问沈叹：“爹爹安排你进宫，到底是想做什么？”

沈叹微微一挑眉，笑了：“小姐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么？”

“对！”海颜正视着他：“你真想回家？”

“小姐不信？”沈叹反问道。

“自是不信的。”海颜直言道：“皇上这会儿把你当凶犯一般地全城搜捕，你若是这会子回去了，又该如何证明你的身份呢？”

沈叹点了点头，赞许道：“所以小姐，你在怀疑我什么？”

海颜瞪视着他，她就知道，今儿晚上来莺阁，沈叹自是会嘴硬的。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好了！

于是，海颜小脸一扬，冲着沈叹说出了心底的话：“你该不会，是想趁此机会，进入内廷十二监，继而找个机会，为净尘法师报血仇吧？”

沈叹的眼底涌现浓浓的惊讶，他毫不掩饰这番惊讶，道：“小姐果然料事如神！”

海颜心下一沉，道：“难道说，你想趁着皇后生辰大宴的时候，把她杀了？！”

沈叹：“……”

整个莺阁内，两人着实静默了好一会儿，唯有偶尔摇曳的烛光在微微地摇晃。

“这会儿宫中上下戒备森严，只为皇后生辰大宴，我要是赶着这两天去刺杀皇后，那不是找死么？”沈叹无奈一哂，道。

“可是，大家不是都说，你武功极高吗？”海颜着急道：“想必，一大圈人围攻你，你也能打个落花流水吧？”

沈叹眉毛微微一扬，笑了：“原来在小姐眼里，我的武功，竟是出神入化到这般地步了？”

“不是么？”海颜睁着两只清澈的大眼睛瞧着他。

沈叹的心底不由得微微一动，脚步向前迈开一寸，靠近海颜一分：“也许可以试试看。”

海颜：“……”

沈叹忽而拱手一笑，道：“多谢小姐今晚提醒。”

海颜着急跺脚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把我给绕进去了？如果你没有这般想法，那……那……那你该不会，是想趁此机会，接触高随高太师吧？”

沈叹脸色顿时一僵，转而故作轻松道：“我接触他做什么？我又没个想要做学问的念头。”

这么一说，海颜终于放心下来。

她又叮嘱道：“既然你想报仇，以后咱们再找机会就是了。总之，两日之后，你答应我的，你一定会回来！”

沈叹往前又迈一步，靠近海颜，他的嘴角有着浓浓的笑意：“小姐，让我两日后必定回府，才是你今晚前来叮嘱的目的吧？”

“对啊！”海颜认真地一点头，却见沈叹跟自己越发靠近了，她不由得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原来小姐，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