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吼乱吠。只要带它出来找三千,它都要走固定的路线,去相同的宅院院墙那儿乱叫。你们说,这黑狗,奇怪不奇怪?” 这大黑狗似乎能听懂人话,它本是叫唤个不停,却在听见杜云沉说的这番话时,蓦地耷拉了脑袋,趴在了地面上。它的口中似乎发出“呜呜呜”的声响,以示自己的不甘。 海夫人打着马虎眼儿道:“虽说奇怪却也不奇怪,这狗毕竟不是人,也许今天是一出,明天又是另外一出。”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杜云沉盯了海夫人一瞬,又将视线落回海颜的脸上。他看着海颜那一派镇静安然的表情,橙黄的烛光就算是照向她的侧颜,都照不暗她那越发白皙的脸颊。 杜云沉就这么盯着海颜的白嫩脸颊,继续说:“所以,我就跟敖鹰借了他的狗,并向皇上回禀了此事,借用了御兽坊里最通狗性的宫人,调教了这么半日,这狗就跟着我们走了。” 海夫人对海颜笑了笑:“都说狗只钟情于一个主人,这么看来,此言也不尽然。” “娘,其实我觉得,这狗儿啊,猫儿啊,甚至是人世间的那些花儿啊,草儿啊的,只要是摸透了它们的习性。不论什么人,都能降服的。”海颜跟海夫人一起努力地打乱着杜云沉的思路。 杜云沉好似闲聊一般,盯着海颜的眉眼,口中似笑非笑道:“颜姑娘,你说奇怪不奇怪?为什么这只黑狗,它在找三千的时候,只盯着一个路线走呢?” 海颜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道:“这个……你得问问御兽坊的那个宫人。” 杜云沉忽然觉得自己错了。 他这两天一直琢磨着,黑风总按一个路线扒拉院墙,那必定是这院墙有什么端倪。他罗列出这几家院墙,除了海家以外,剩下的几家里,有一家也是商贾之家,剩下的八家全都是朝臣府邸。 这些线索看似没有什么关联,但他总觉得,事情奇怪的点,不在那几个朝臣。 那些朝臣都是明着暗着支持立司马经年为太子,且对七皇子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事儿,一概不知。就算是知道又如何,这八个朝臣的立场摆明了在那里,而这,是坊间并不知晓的。 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必要藏匿七皇子。 但是,对于商贾之家,那就不一样了。 商人本就地位不高,若是能在危难之中,救七皇子一命,七皇子若是有朝一日能回归皇家,那商人不仅地位会水涨船高,而且所持有的店面也会因此高朋满座,生意兴隆。 这分明是一件一箭双雕的好事儿。 但麻烦也是在这里。 除了海泊乔他们一家,另外一家,便是清岭茶庄的林老板宅邸。 林老板因是做茶生意的,家里自然茶香四溢。香味确实能对嗅感进行干扰,但就算是茶香再浓烈,茶香的味道总是一个方向的调。 可是,喜欢调香的海家就不同了。 香料繁多,最能对嗅感进行干扰了。 本来杜云沉并不知道海颜有调香的喜好,多亏了他的母亲杜夫人,为了想要跟海家结为亲家,几次三番地到海府来聊天儿,聊着聊着,便知道了海颜的喜好。 聊着聊着,也深感海家总是这么香气四溢,整个人的心境都不一样了。 杜夫人回去后,直接去了满庭芳,买了一大堆香膏,香丸,香粉,香灰……现在杜家大宅,也是从内而外都香气四溢了。 杜夫人甚至还十分骄傲地对自己儿子介绍道:“满庭芳的伙计跟我说了,这些东西都是用了非常昂贵的西域材料,制作出来的香气自然与别处不同。他还告诉我,宫里燃的香,都是从满庭芳里买呢!” 就这么一句,倒是提醒了杜云沉,让他立即怀疑起海家人来。 虽然海泊乔和敖鹰是拜把兄弟,但这种头衔,都是虚的。他俩又不是从小到大就认识的,兄弟情分,自然比不上他和司马经年之间。 恰巧,净尘法师云游去了,京师城内各种达官贵人,朝廷重臣,一窝蜂地挤向了法恩寺,都为求得那一纸书卷,这会子,海府应该只有海颜和海夫人在家。 精明世故的海泊乔肯定不在。 杜云沉精明的脑子想到了如此大局,却再也没想到,他失策了。 海颜,绝不像其他贵女那般,只懂得女红技巧,宅院琐碎,恐怕,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趣得多。 更何况,能让司马经年这个只觉得“世间万般皆无趣”的人,竟会以波斯白瓷小手炉相赠,甚至提及她,竟是满口的赞叹。这个女子,绝对不简单。 杜云沉难得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微笑,他正视着这个曾让他觉得惊艳无双的女子,说:“御兽坊的宫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