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脑门子上的青筋就突突突地直跳。他冷眼瞪了瞪一旁的女儿:“你怎么穿这一身就出来了?在晋王殿下面前好没个礼数!” 海颜深知自己的爹心里藏着是什么意思,她只“嘿嘿”一笑,不再作答。倒是司马经年开解了一句:“无妨,颜姑娘与本王是知交,不必诸多礼数。” 这下好了,海泊乔又对晋王殿下所言的这句“知交”开始在心底琢磨了起来。 海颜给海泊乔也倒了杯茶,说:“爹,刚才我在府中做香露,忽而得知,晋王殿下护送皇上给的赏赐前来府中,就在前院儿。一时间,女儿也来不及梳妆打扮,就这么一身粗衣匆匆赶去。好在,衣裳尚且干净整洁,倒也不至于失了礼数。” “皇上给的赏赐?”海泊乔看着海颜忽闪着两只晶莹透亮的大眼睛,正狡黠地笑看着自己,他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浑身肌肉瞬间紧绷,心跳兀自加快。他又望了望在一旁笑而不语的司马经年,他不自主地道了声:“这么快?” 海颜无语道:“爹,您在想什么呐?!是姐姐有喜啦!” 海泊乔一愣,旋即,他满面红光道:“真的?!哎呀,你娘最近老琢磨这事儿,真让她给说中了!”说罢,他又对着司马经年深深地行了一揖到地的大礼,感激道:“还让晋王殿下您亲自跑一趟……” 司马经年拉住了海泊乔:“这是皇家喜事,也是天下喜事。父皇一高兴,给的赏赐就多了些。本王恰好在一旁议事,就顺水推舟,自荐做了趟护金使者罢了。” 海泊乔微怔。 自……自荐? 海泊乔打拼多年,走南闯北,叱咤商界,谁曾想,自打跟晋王殿下往来之后,全然不知这惯常清冷孤高的皇子骨子里到底是卖了什么关子。 这晋王殿下不过十六七岁,怎的心思如此难猜了? 果然,这都是帝王血脉啊! 海泊乔在心底如此琢磨了一番,他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便直言道:“我们海家哪儿有这么大的颜面,让您晋王殿下亲自做护金使者呢?殿下,您真是让海某太惭愧了。若是殿下今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但说无妨,海某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若是殿下你的心思真在我家海颜身上,那就麻烦了。 谁知,海泊乔的心思刚流转到这儿,司马经年便稳稳地坐入一旁的椅子里,真诚道:“本王还真有一事相求。” 海泊乔心下一沉,面色却依旧笑容不减,道:“殿下请说。” 司马经年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带本王出城一趟。” 海泊乔和海颜互望一眼,两人皆是心头一跳。 海泊乔眉头紧锁,没有吭声。 司马经年看了眼紧闭的雅间房门,又道:“不必出城太远,只要让本王看一看沿途的流民,看看世间真实的模样就好。” 海泊乔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他背着双手,踱到窗边,猛地推开紧闭的轩窗,一阵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雪星子扑面而来。 屋内正燃着的碳火还没完全蓬勃而发,便瞬间熄灭在须臾之间。 海泊乔看着窗外的护城河,遥望着极远处护城河对岸的那片荒凉世界,他叹道:“殿下,您若是真想去看一看京师城外的景色,站在我脚下的窗边就好,又何必大费周章地亲自出城呢?” 司马经年深知海泊乔的难处,他坐在椅中,沉默了一小会儿,拿起手边的茶盏,润了润喉,方才道:“海老板,你站在窗边看护城河的对岸,你觉得,能看清什么?” 海颜凑近窗边,遥望护城河对岸,那里只能看到绵延极远的河岸,只能看到草木不生的天地,却看不到一星半点儿的生命。 司马经年抬起眉眼,定定地看向轩窗边海泊乔的背脊,他又道:“能呼风唤雨的蛟龙,若是剥去它的龙鳞,蒙住它的双目,它纵有擎天架海之能,也终究如笼中之物,不过摆设一件!” 海泊乔猛地回过头来,万难地看向司马经年,深深道:“殿下,若是我带你出城,那可是跟皇后娘娘对着干的死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