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道:“敖鹰,正如你说,我们北镇抚司的人比任何人都想立即找到三千。可这间济世堂,我们已经来来回回详细搜查了不下于三回了。” “是啊!”另有一名锦衣卫道:“别说这间济世堂了,整个京师城我们都快要翻个底朝天儿了,根本找不到人!” 敖鹰急了,冲着这帮人嚷嚷道:“可我的黑风鼻子绝对不可能闻错!就算你们找不到三千,这老头儿绝对知道三千的下落!” 直到这时,郭老先生一边在给一名锦衣卫上药,一边不慌不忙道:“虽然人和人之间的血腥气儿各有不同,但这种气味的不同也不过三五个变化之间。就连你敖鹰身上的血腥气,都必定与在场的某个伤患有相似之处。一只黑狗,嗅出类似的味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下敖鹰是真的急了,他愤怒地带着两人一狗,二话不说,冲出了济世堂。 “老大,咱们该怎么办啊?”站在济世堂的大门前,一个帮众将绳索再度套到黑风的脖子上,纳闷地问:“咱们黑风的鼻子,就这么不灵光吗?” “可那个郭老先生说的话,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另外一个帮众琢磨了半天说:“再说了,郭老先生一辈子行医,见过的世面比咱们多多了,之前他不是还说,咱们三个人加上黑风,都能算做药吗?” “哎,你还别说。我小时候就听我娘说过,始皇帝有一次生了场大病,就是拿人肉做药,一连吃了七七四十九天,身体就好了。” “真的假的?” “……” 敖鹰是个大老粗,他不知道郭老先生的这番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但他能肯定这帮子锦衣卫们说的话总不会在诓骗他。 眼下,被套好了绳索的黑风,还在挣扎着想要冲向侧院那一堆染血的布条和衣物。 敖鹰看着黑风如此反常的举动,又看向面前熙熙攘攘的大街。大街的尽头,仿若连着天际一般,昏沉的,似乎快要落雪的天空,正如他此时憋闷不安的心绪。 敖鹰问:“之前你们带着黑风在东大街上找人时,黑风有什么反常之处吗?”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道。 敖鹰眉头紧锁,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他这个大老粗,根本没上过几天学堂,不是个文化人,想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儿。 他只能接过绳索,带着黑风漫无目的地向着西街的方向走去。 蓦地,他回过头来,看向身后那条来时的北街。 他做了个决定—— “走,我们去海府!” 敖鹰虽然是个直肠子,没文化,但他不是个笨蛋。 他总觉得事情的转折点就发生在黑风见了他之后,黑风却转而向着海府撒腿狂奔的那个瞬间。 他朦朦胧胧地觉得,就在那一块地方,似乎是出现了什么纰漏。 谁知,当敖鹰带着两人一狗刚回到北街,便远远地遥望到有一队来自皇宫中的车马,正向着海府方向驶来。 皇宫里来的人。 敖鹰心中大喜,琢磨着这队车马必定是皇贵妃娘娘的人。他甚至还回想起,海望舒小的时候,他还给她买过糖葫芦吃呢! 于是,他激动地带着黑风,大踏步地向前奔去。谁知,距离海府近仅有二三十米时,却见那一队马车的后方,又出现个八人华轿。前后有十来个宫中禁军伴轿行走。这些禁军虽穿着寻常戎服,个个脸上都是一副如临大敌,伺机而动的紧绷模样。 那轿子朱红轿帘,金线流苏,轿身的木材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所制。这一派清贵模样,一看就是宫里来了个大人物。 敖鹰正琢磨着,是不是皇贵妃娘娘亲自来一趟海府了。他正准备上前去打招呼,谁知,那轿子停了,却走下一个身披月白色兔绒斗篷的公子。 敖鹰再这么定睛一瞅,原来是晋王殿下! 皇后的儿子! 跟皇后牵扯的人和事,倒不敢让敖鹰轻举妄动。 毕竟,澜冰这一天天地还在皇后身边伺候着。 更让敖鹰觉得自个儿窝囊的是,十五年了,前后见了不到十次的,他的宝贝儿子醉儿,却不得不跟着皇后的娘家人姓去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万兽帮,为了保住澜冰…… 敖鹰忍了! 他深深地远远地看了一眼晋王殿下,看着海家府门大开,看着大大小小的太监抬着各种大箱子进出海府……敖鹰带着两人一狗,默默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