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鹰张了张嘴,他看着杜云沉这张冷面无情的脸,口中“澜冰”的名字,咽了下去。 他可不想出卖自己的女人。 于是,敖鹰口中的名字化成了他嘴边的笑意,他“嘿嘿”一声,说:“当然是找当年丽妃娘娘身边的宫人咯!还能找谁?” 杜云沉冷冷地盯了他好一会儿,方才吩咐他手中的最后一支队伍进宫寻人。 等待期间,敖鹰继续眯着眼睛,喝着小酒,他的老母亲这会儿已经打起了盹儿来。 可敖鹰喝着喝着,却猛然想起:“哎?你怎么不放我几个兄弟陪同一起去?否则第四副峰的生死洞,你怎么知……” 说到这儿,敖鹰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夜的一切,竟然是有人做了里应外合,出卖了自己。 他见杜云沉没有吭声,端坐在法案旁,不知手中在起草着什么文书。 于是,敖鹰清了清嗓子,说:“小兄弟,我都告诉你这个大秘密了,你总得跟我说说,到底是谁对你泄的密,把我老母亲的藏身地给供出去的?” 清晰的问句,在阴森森的诏狱中回响,震得敖鹰的老母亲从迷糊中醒了过来,她打了个呵欠,道:“算啦!人生难得糊涂。” 杜云沉冷冷地瞥了他俩一眼,依旧手中笔墨不停,继续书写着今夜所知的重大秘密。 他要在第一时间将这消息回禀皇上,不论真假,皇上断然不能因此时而蒙在鼓里。 “报!”出去寻人的第一支小队急速奔了进来,俯身回报,道:“大人,生死洞里没有人!” “什么?!”敖鹰大震,若不是手中锁链捆绑,他真恨不得一把锁住此人的喉咙:“不可能!” 那人虽然没有看敖鹰,口中却直言道:“那生死洞中,只有一只雪豹的尸体,并无其他人存在。” 敖鹰怔愣了一会儿,又道:“他不会被雪豹吃了吧?这豹子之前我是喂饱了的,不可能啊!” “洞中血腥气浓郁,但并无新鲜骨头残渣。倒是有几具沾染了尘土的白骨。” “不,那不是!”敖鹰沉下心来,旋即,他笃定道:“他娘的!这小兔崽子跑了!” 杜云沉以怀疑的眼光扫向敖鹰。 敖鹰想了想,转而又道:“不,三千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自个儿逃了。定是有人放跑了他!不……他伤得那么重,是跑不远的!一定有人帮他!妈的,一定是有人背后救了他!” 杜云沉站起身来,冲一旁招了招手,一个狱卒赶紧躬身上前,拂衣行礼。却听见杜云沉直接厉声道了句:“给他俩上刑!” 敖鹰大震。 身后那一排牢房里,关押着从万兽山里逮捕来的帮众们。这些人本是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这会儿在听到这么一句时,纷纷嚷嚷了起来:“我替老大用刑!让我替老大用刑!” 杜云沉大喝一声:“吼什么?等会儿一个都跑不掉!” 那些狱卒们将敖鹰快速地拖到一个十字型的木架子上,上面铁锁链缠绕,血迹斑斑,不知在这木架子上被熬死过多少人。 敖鹰的母亲吓得嚎啕大哭,疯狂挣扎着。敖鹰冲着杜云沉大骂,却见杜云沉没有丝毫松口之意,敖鹰转而又道:“让我娘回牢房去,你打算打我们几鞭子,还是打算勒断我们多少根骨头,全数放我身上!” 直到这时,杜云沉方才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还真是个孝子。” 敖鹰口中狠话不断:“我敖鹰这辈子刀里来剑里去,我若是等会儿哼出一个音儿来,我万兽山里所有的财产全归你!” 他母亲却在一旁疯狂地嚎啕大哭,其他监牢里的山匪们也跟着哭喊一片。敖鹰一边看着那些狱卒们上刑,一边冲那帮山匪们吼道:“哭什么?哭丧啊?!” “大人!”一名锦衣卫从外面奔了进来:“当年丽妃娘娘宫里的人已经全数抓来了。” “带进来!” 顿时,一众宫人鱼贯而入,谁知,在那队伍的最后头,却跟着一个让敖鹰心头一跳的人。 澜冰。 这名锦衣卫继续禀报道:“搜查之事惊动了坤宁宫……” 杜云沉心中一惊,忙问:“皇后娘娘知道了?” “娘娘她还不知道。” 这话是澜冰回答的。 杜云沉的目光偏向这个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婢,她在娘娘身旁伺候已有二十多年,是皇后当年的陪嫁丫头。 此时,这个目光异常坚定的女子,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木质十字架上的敖鹰,说:“我知道杜大人今夜审查是为何事,我澜冰特为此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