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宋国公府多半是瞧不上赵家的。而且若真嫁进这样的人家,只怕自己也难立足。 更何况余泽徇年纪尚小,纵然对自己有好感,或许只是出于少年人的意气冲动,不能长久。 心中主意已定,雯金便准备旁敲侧击一番,让他莫要再在自己身上花心思。 “世子爷。”雯金脆生生地唤人一声。 “嗯?姐姐何事?”余泽徇调转过头来,粲然一笑,纯真的笑似夏日的暖风拂面,在这初秋的萧瑟里让雯金心间一暖。 对着这一张笑面,雯金犹豫要不要开口。在她犹豫的时候,余泽徇已蹲下身,一手拿着天灯,另一手端着蜡烛,若要将那蜡块点燃,动作难免有些不便。他也不叫雯金来帮他,自个儿执着地拿着那根蜡烛,一下一下去碰蜡块。 雯金为避嫌,本是躲得远远的,但看他蹩手蹩脚,终究是不忍心,上前半蹲在地,替他扶好天灯。 “世子爷今日该好好待在家里的。”雯金闷声敲打了这么一句。 久久不燃的蜡块突然“噌”一下窜起火星,暖黄的光透过朦朦胧胧的一层纸,映亮余泽徇的脸。 余泽徇抬眸对上雯金的眼,目光恳切,说话时的语气近乎是任性耍赖,还带有些委屈:“姐姐就不能陪陪我?” 语气可怜巴巴的,如若拒绝他,倒好像是雯金心狠了,雯金只能不置可否。 他似乎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终究还是个孩子呀。 余泽徇当然知道她是何意,他只不过有意装傻充愣,叫她拿自己没办法。 “这灯待会儿就要飘起了,赵姐姐不如许个愿吧?” 雯金淡笑,摇摇头:“我不信这些,今日来寺里,也多半是为了散心。” 余泽徇想起前世,康平九年的那个中秋,他有意试探,给病榻旁坐着的她递上一块豆沙月饼:“姐姐吃块月饼吧,都说吃这圆月饼,就能团圆。说不定方家哥哥也就将姐姐接回去了。” 她也是这般漫不经心地摇头,说自己不信这些,又加上一句:“他不来接我才好呢。” 当时余泽徇喜出望外,哪怕自己的身子不能多吃月饼,那日也一连吃了两个,他盼着自己和雯金能永团圆。 谁知这些果真是不可信的。 待天灯缓缓升上,一阵风起,天灯随风而舞,悠悠晃晃地旋转着,被送上夜幕。 夜幕沉沉如墨,那盏天灯肉眼可见地愈来愈小,直至缩成一个小点。哪怕平日对这些玩意儿兴致寥寥的雯金,现时也觉出些趣味,嘴角不由就衔上了软笑。 余泽徇见她面带欢喜,大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也能讨得她几分欢心。 二人放完天灯,余泽徇将雯金送回居住的小院。雯金走到门边,手刚搭上门,余泽徇有出声将人喊住:“姐姐,你放心!我会派几个侍卫守着你们院子的。”雯金颔首浅笑:“多谢。” 实则哪里是派侍卫守着院子,余泽徇自己个儿在那院门口守了一夜,只因托付给旁人,他都不放心。虽是初秋,然霜露已至,瑟瑟寒风初降,他裹紧了斗篷大氅。 前世病发时,你也曾在外间守了一夜,这一世,总该换我来守你。 第二日雯金起床时,余泽徇早已溜回了自己房里,因而雯金对昨夜之事半点不知不晓。和曼卿二人收拾好,便预备驱车回城。 一番思量,雯金还是决意前去余泽徇处感谢他昨晚借给自己的几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