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修霁为帮她解围才那样说,没想到他真的会将自己的灵器赠与她。 元笙玥欣喜不已,接过箜篌来:“多谢柳宗主了。听学之日,我必定会带好它,届时还要请你再费心了。” 柳修霁笑道:“好,多保重。” “多保重。” 元笙玥随着元景煜乘上了归家的船,她望着柳修霁所乘的船逐渐远去、远去……最后成为一个黑点,消失在了水天之际。 元笙玥回到了洛阳,回到了宗门,虽也同往常一样练剑、练琴,只不过更多的时候,她会抚着琴,即便不弹,也会不经意地笑出来。 元父元母总觉得奇怪:“阿玥的琴道与剑法为何进步这么快?为何每日总在这箜篌前一个人笑?” 此时元景煜便会意味深长地一笑:“那就要多亏柳宗主教得好了。她呀,有心事。” 元笙玥看着他嘟囔:“阿兄,你再说我可就毫无秘密可言了。” “你都把秘密写在自己脸上了,”元景煜调笑道,“怕是很快,你就会成为各大宗门女修的公敌了。” 都写在脸上了?这么藏不住事吗? 元笙玥照着镜子,说不出一个答案。 算了,随他去吧,看出来了又怎样呢? 只是……不知柳修霁究竟是何心意。 两人每隔三日便会以信蝶为媒传信。元笙玥说的很多,有因天资不足而时常受人嘲讽,有她一直以来的努力,还有她在茶道与制香方面的造诣。 柳修霁也没把她当外人,他会说他已故的父母,说他与从前挚友楚华絮的过往,无一不谈。 便如他人所言,他确实温文尔雅,胜过翩翩君子。 元笙玥问:“柳氏规矩森严,我万一记不住,触犯了哪条怎么办?” “元氏亦知礼,柳氏规矩虽多,却也不会强人所难,小心即可,况且有我在,”柳修霁回复道,“下月来听学,我已为你备好一处清雅之所,怕你无聊,遂命人采了许多茶叶,也准备了制香的器具。希望等你来时会喜欢余杭。” 元笙玥浅笑:“便如君所愿。” 纵然所隔千山万水,一琴一蝶便可遥寄相思。 光阴滴滴流淌,岁月点点踏过,等待的时光总是难熬,不过好在,这一天来得也不慢。 元父与元母将儿女送到渡口,元母说:“阿玥,你往日从未去过余杭,阿娘虽然不知你为何突然想去,但若有哪一日受欺负了、想回家了,便叫信蝶传信,阿娘接你回家。” “女儿记住了,谢谢阿娘,”元笙玥抱了抱母亲,轻声说,“不过,女儿一定不会中途回家的。” 元母疑惑:“为何?” 元笙玥转头看向水天相接之处,笑答:“因为,那里有我所念之人。” 余杭柳氏的宗门建在山上,阶梯林立,隐于云雾缭绕之处,不像元氏宗门,无半点云霭雾气。身处其中,便有飘然欲仙之感。 进了山门,便有一名柳氏弟子引他们前去各自的居所。元笙玥发现自己的住处似乎离柳修霁的住所不远,周围一切都像是他在信中描述的一样,环境格外幽雅,屋后便有泉水叮咚,屋前亦有些许竹林遮掩着。 屋中已经放好了听学的装束,元笙玥抚着袖口的鹤纹,便想起了柳修霁衣裳上同样的纹路。 哪怕有一样的纹饰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