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分完家后,就把所有人都撵出去,安心睡觉了,而已经拿到或三千两或四千两资产的那些小家庭,几乎都是一夜未眠,思虑担忧,乃至讨论未来。 以前即便一分钱收入没有。 他们也是一点不愁。 因为他们知道公主府家大业大,怎么着都短不了他们的吃喝用度,生孩子啥的也不用担心,想生几个就生几个。 甚至还想多生几个讨长辈欢心呢。 但现在,随着丁云这个老祖宗的全面彻底分家,安全感可谓是瞬间破碎。 年纪越小的家庭,越担心未来。 原因很简单,年纪比较大的,比如说丁云的儿子和孙子这两代人,他们出生结婚的时候,正是整个公主府相对鼎盛的时候,也是人口较少的时候,不但家里结余很多,结婚时,结婚对象的身份地位以及嫁妆都不少,只要不胡乱花用,积年累月下来,私产绝对不会少。 少说也有个三五万两以上的私产。 但是再往后的那些后辈,家里不但因为人口增多的原因,收入分薄了,还因为长辈没啥出息,自己也没啥出息。 婚嫁对象都降低了好几个档次。 媳妇的嫁妆自然也相应少了很多。 这样一来,他们手里又能有多少私产呢,有些刚结婚没几年的,那就更别提有什么私产了,每年家里分下来的银子可能都不够用,还得自己想办法从外面弄银子,赚银子或者用媳妇的嫁妆。 受宠的还能惦记惦记上面父母长辈手里的私房,不受宠的,甚至庶出的那些个小家庭,哪敢惦记,能不忧愁吗? …… 北院最北边的小厢房内。 秦阳春夫妻正盘腿坐在床榻上,看着分到的,价值三千两的农庄地契,一时间颇为忧愁,不知是该卖还是收着。 “相公,我嫁妆里没有院子,我们现在的现银加起来,也不够在京城买套房,农庄又离京城较远,我们还没贴心下人去帮忙分管,每年收入更是有限。 要不还是设法卖了吧。 不然咱们总不能租房子住吧……” 秦许氏虽然也觉得把农庄卖了挺可惜的,现在好卖,再想买回来就没这么容易了,但他们总得考虑现实情况吧。 要是回头家家都买了房。 就他们家租房子,那不丢人吗? 况且她丈夫都得了老祖宗青睐,亲自推荐,求了个禁军侍卫的职位,老祖宗分家产的时候,为了给他们这些庶出的多分些资产,还特地用担心他们买不起房为借口,他们要是一直拖着不买房子,租房子住,别再被人曲解为不满。 传到老祖宗耳边,也不是啥好事。 “据说那处农庄都是山地,一向没有什么出产,卖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房子咱们也没必要急着买,我估计老祖宗分下来的资产有不少都会被变卖,咱们都挤在一起卖,恐怕卖不上什么价。 另外如果都挤在一起买房的话,估计价格也得上涨不少,这卖价一跌和房价一涨,前后损失少说也有两三百两。 没必要这么着急。 我们就暂且先租房住吧,租个离皇宫近些的房子,也方便我进宫当值,农庄慢慢卖,不着急,房子慢慢看也不着急,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其实想等等。 看看有没有哪家大臣抄家之类的。 那样兴许能有批低价房产出售,还能有些土地出售,到时说不定可以捡个便宜,即便捡不了便宜,至少也能平价拿下,所以我们没必要那么着急买房。 想来高祖母应当是能理解的。 通过高祖母的这些改变,我想高祖母表现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希望我们能够自力更生,有出息些。 不管我们是买房还是租房住,只要把日子过好,高祖母便不会怪罪我们。 甚至只有欣喜的份!” 秦阳春知道自己媳妇如此忧心,是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害怕,更对未来茫然无措,不过他此时也没什么方向。 甚至于都还没去皇宫入职呢。 所以只能尽可能的安慰媳妇,或者也能算是在变相的借此安慰一下自己。 “希望如此吧……” “我们也得往好的方向想想,若不是高祖母这次突然分家,想要等到嫡母主持分家,那还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呢。 以嫡母那性子。 就是让我们净身出户都有可能。 这次的禁军侍卫,若不是高祖母指定,说不定她也会让她儿子顶替了我。 所以这事对咱们而言,虽然现在看着有些前途未卜,但其实也不是坏事。 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多多努力上进的,争取早日让你成为诰命夫人!” “你就吹吧,对了,你明天还要进宫入职呢,先睡吧,我再核算核算。” “那你也早点睡!” …… 东院中庭,侧厢房内。 大房长子,秦晖正在愤怒抱怨着。 “祖母她到底想干什么,好好一个家愣是被她拆的四分五裂,还一点不守世家规矩,她是公主就不用守规矩吗? 别人家都是嫡长子继承家族大部分家业,多的人家甚至能继承九成家业。 我父亲去世,我就是秦家嫡长孙。 可我竟然只分得了四千两银子的家产,三十万两家产,只分了四千两银子的家产,这是在开什么玩笑,说出去。 还不得让人给笑话死!” “祖父当年是嫡幼子,不能继承国公爵位,只能尚公主也就罢了,我如今作为嫡长孙,竟然连家产都分不到!” “啊,我真的要疯了!” “祖母到底是受了谁的蛊惑? 若是祖母把家产都给我的话,我怎么着也能让家族继续延续个三五代,可是这么一分,完了,咱家是彻底完了。 祖父怎么就去的那么早啊? 都没人来管管祖母!” 一番发泄后,秦晖更是留下了心酸懊恼的泪,他此刻甚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