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丁云是畅通无阻的直达长乐宫,然后刚一见她娘便按规矩行礼。 行礼时,对照着原身记忆。 丁云还略有些恍惚。 因为在原身记忆里,几年前不是她朝她母亲行礼,而是她母亲以臣的身份向她这代表君的皇后,以及太后行礼。 没想到,这位置竟然又颠倒了。 她又成了臣,她母亲则成了君。 还真的是风水轮流转啊。 “快起来,你可真是受苦……” 崔皇后是理所当然的觉得她闺女受了苦,甚至就连瘦了之类的话都早已准备好,然而等她看到行完礼站起来的丁云时,准备好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这闺女气色不要太好。 看着比当年当太后时气色都好,面色红润有光泽,发丝乌亮,甚至脸庞看着,似乎还比半个月前见面的时候稍微圆润了一丝,哪里像是受苦的样子啊。 这要是再说受苦了的话。 那不纯属睁眼说瞎话。 所以,崔皇后只能立刻强行扭转: “最近受了不少委屈吧,快坐,快坐,先跟我聊两句,然后过会咱们一起去未央宫,你祖母她也颇为想念你呢。 来,把长乐给我抱吧。 长乐这孩子真乖,模样也漂亮!” 说话间,崔皇后就已经伸手从乔木那里接过了外孙女,长乐郡主,并且顺势一边夸着孩子,一边逗弄起了孩子。 她的孙子辈中,目前是一个孙女也没有,长乐郡主虽然是外孙女,但也的确是孙子辈当中与她血脉关系最近的女娃了,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嘛,所以崔皇后还是挺喜欢她这个有着前朝血脉外孙女的,只是毕竟还要顾忌着些。 并不太好当众表示恩宠之类。 也就私下颇为关心照顾。 如此抱着孩子一边逗弄,一边又顺带着聊了些养孩子的经验后,崔皇后便将长乐郡主,交给了边上的女官照顾。 然后摒退众人才跟乔木说起正事: “阿鸾,你要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你爹他自从登基之后,那是膨胀的十分厉害,平日基本是乾纲独断。 他决定的事。 根本就不容许别人劝说或更改。 你就别再跟他置气了,今天中午他会去太后那边用餐,到时候,我把你带着,你服个软,我和太后再一起劝劝。 父女之间,能有什么仇啊?” “母后,可是这事也不能怪我啊。 父皇他做事的时候,又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前段时间我是让他敲打敲打新帝,结果他倒好,直接起兵造反了。 这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铁定是与我无关。 毕竟我觉得,我在咱们家还是没有那么大的话语权的,可是父皇他说了什么,他打出来的旗号竟然是新帝欺辱于我,这像话吗,这是为父者能说的话。 竟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我身上。 这事我就不多说了,还有他打进皇宫的那一天,让一个将军踹我的门,把我请出来,这是个什么意思,这跟夜踹寡妇门有什么区别,您就说这合适吗? 即便这些都不提,都不算。” “那他在登基称帝之后,先是拒不见我,然后好不容易愿意见我了,还是想要给我赐婚,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民间但凡讲究些的人家,都不可能是娘家逼着寡妇再嫁,即便是寡妇愿意再嫁,那也是寡妇愿意嫁谁就嫁谁。 没有说娘家还插手的。 可父皇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利用我没利用够,觉得我还能再利用利用吗? 这些难不成还都是我的错了?” 丁云这番话既是她自己想说的,也是原身憋在心里,一直没敢说出来的。 同时说的崔皇后都有些哑口无言。 许久,她才讷讷的憋出了一句话: “可是,他现在是君父啊!” 是啊,这个年代讲究忠孝礼义仁智信,对君者应当忠,对父母者应当孝。 那独孤潇又是君又是父。 简直就是叠了两层buff。 对也是对,错也是对,丁云所谓的道理对他根本就不奏效,因为他不用讲理,如此,她有再多合理埋怨也没用。 一个孝字就能把她压死。 更别说还有个忠字了。 “罢了,待会去未央宫,你跟你祖母好好说话,现在,我是劝不了你父皇了,也只有你祖母说的话他还能听听。 如果你祖母愿意帮你的话。 那应该就没事了。” 说实话,崔皇后其实也觉得自己丈夫做的有些过分了,但奈何她并不是只有一个闺女,还有儿子呢,她显然不愿意为了闺女得罪丈夫,从而影响儿子。 所以只能给丁云支了个招,让她去求她奶奶,太后怎么着都是独孤潇的亲妈,其他人他可以不给面子,但亲妈面子他又怎能不给,多少是要给一点的。 这也是崔皇后唯一的招了。 说到这,情况就变成了丁云沉默了一会,才点头:“知道了,我会尽量。 不过母后,还有一点,我是真的不明白,咱们家也不是没有守寡的寡妇。 他怎么不去给别人赐婚,专门给我赐婚,您可别说什么是为了我好,寡妇日子不好过之类的。普通平民出身的寡妇日子不好过,也许是真的,可是我这寡妇要是日子还不好过的话,其他寡妇岂不都得去死,更何况,他要是真的是为我好,怎么也应该考虑下我的意见。 而不是给我指个他觉得满意的。 反正周边也没人,您就跟我说实话吧,父皇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唉,我也只是猜测…… 自从你父皇登基以来,私底下的流言蜚语一直没有断过,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有人说,你父皇他是外戚窃权,得位不正,这外戚之说自然是源于你,在此之前,我们家可没任何闺女嫁入皇室。 我猜你父皇也许是听到了这些流言蜚语,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