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丁云一个人在屋子里呆了许久,她觉得,也许她能再多做些什么。 刚刚她听到的那些事。 是原身这个家庭的缩影。 又何尝不是天下许多家庭的缩影。 她以前觉得她做的已经挺多了,可现在她才发现,她做的,远远不够多。 她明明还有余力再多做一些。 思考了一夜的丁云。 第二天就有了新的决定和计划。 她没打算用暴力解决问题,只准备以自己目前的能力,尽量改变这世道。 一个星期后,她手下的势力和人脉就在她的指示之下,开始了新的动作。 譬如大量建设新作坊,招女工。 并且适当的提高她们的待遇,确保她们赚的,不比那些卖苦力的男人少。 譬如利用粮铺在各地建免费女学。 为了防止大部分家庭宁愿让女孩在家干活,也不愿意让她们去上学,丁云除了免费教学以及提供两餐之外,还有表示会教授刺绣以及厨艺之类的技能。 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极限了。 毕竟总不能花钱请人去上学吧。 其实她还有很多其他想法,比如设立女子互助帮扶组织之类的,但因为考虑到那么做缺乏群众基础,所以那些相对激进些的想法,都被她暂时按下了。 只打算先从经济和思想上做改变。 等这两方面有了些气候之后。 再去做那些更进一步的事。 而她的那些举措,前面建工坊招女工之类的,还没什么人议论,后面大量建设女学就有人议论了,很多官员和文人都觉得她这么做是浪费,女子无才就是德,教女子读书纯属唯恐天下不乱。 有这钱还不如多建一些私塾,多印一些四书五经,多教点文人士子出来。 甚至朝堂上还有人弹劾她。 不过,裕元帝却觉得丁云很识趣。 他觉得丁云办学都是办只教女子的私塾,无疑是在对他表忠心,表示她没有拉帮结派,搞事情的想法,因为一群女子就算念再多的书,懂得再多,也没资格科举做官,这不比那些个大臣表面公正无私,实际私底下都想让自己的门生占据更多的科举份额来的坦诚忠心? 所以那些弹劾都被他压下了。 几次后,弹劾的官员也懒得折腾。 总算不再管女学的事。 至此,丁云搞的女学才算是正式过了明路,并且在全国上下,四面开花。 但是这时候,各地府衙的态度。 基本都是表面不反对。 实际上私底下不断给予阻力。 再加上不少家庭一直在闹着,能不能让自家男娃代替女娃上学之类的,觉得女娃读书没用,男娃读书能考状元。 甚至还有让孩子男扮女装来学的。 就是想多占点免费的便宜。 所以女学的整体推进是真的很难。 远比建设作坊和招收女工难。 也就丁云知道,这种事实在是急不来,所以这才能按耐住想要尽快推进的心情,劳心劳力的去处理这些麻烦事。 过程最让丁云头疼的,不是朝廷府衙,而是那些女子的父母,他们把孩子送过来,让孩子真心实意学习提升自己的心思微乎其微,更多的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以及想着女孩学点刺绣厨艺之类的,回头能多要点彩礼,结婚高嫁。 甚至还有更鼠目寸光些的,则是觉得丁云搞的女学伙食不错,特地让自家闺女带着野菜窝窝头去学校,让闺女吃野菜窝头,把两餐伙食省下来带回家。 带回家给哥哥弟弟吃,给他们吃。 这些种种真的是让丁云气的头疼。 却也无法彻底杜绝。 只能慢慢来,以及堵漏洞! 好在丁云的坚持也不是没有一点效果,第一年的时候变化还不大,可是到第二年的时候,手里有了钱,有了稳定工作的那些女工腰板无疑硬上了许多。 在家的地位也有了些隐约的变化。 在女学学习的那些孩子,也因为文化的熏陶,思想的改变以及有一技伴身的底气,不由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 这是精气神的一种蜕变。 但因为这些变化是在两年的时间里潜移默化的慢慢改变的,所以大多数反应较迟缓的人,都还没有太大的感觉, 不过五六年后。 这些变化就很明显了。 但这时候某些家庭想后悔也晚了。 与此同时,整个社会的某一小部分规则,都因为乔木的操作,有所改变。 那就是女子出嫁年龄这一点。 过去民间的风俗,一般都是女儿能早点嫁出去就早点嫁出去,现在则是因为女儿也能进工坊赚钱,赚的钱甚至比家里男人做苦力赚的钱还要多的原因。 很多家庭都不舍得把女儿早早嫁出去了,都是一直拖到上面规定不得不嫁的年龄,再不嫁就得罚款的年龄才嫁。 所以啊,很多社会问题。 其实都能够归咎到经济利益上。 要是家里闺女能日入斗金,恐怕有些家庭宁愿交罚款都不愿让闺女出嫁。 除此之外就是,那些在工坊做工的家庭妇女的地位也有所提升,这就是稳定的经济收益,给她们所带来的底气。 一些大家族的主母,做事为什么底气十足,除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娘家之外,更重要的其实还是在于她嫁妆多。 以及本身能掌握家里的财政大权。 要是不能管家,没有财政大权。 嫁妆还不怎么样的话,那就只能活成贾赦继室,尴尬人,刑夫人那样了。 面对这些还算良好的变化。 丁云当然是继续努力。 并且将这一点当成毕生奋斗目标。 不过在此之余,她也没忘了另一件事,那就是针对现有情况,不断的调整自己农场里面种植的农作物,并且为以后自己哪天离开这边,提前做些准备。 她肯定是会在未来离开的,而她随身携带着的这个超快生长农场也肯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