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路远山的声音远离了话筒,何禾以为她要挂断电话了她又凑近话筒小声说:“我抽屉里有零食,左边那一排下面两个抽屉都是。” “我以为你在大值班室呢。”阿布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提着一双靴子走了进来。 路远山也刚刚挂了电话,何禾立马把搭在椅子上的左腿拿下来坐直了身子。 “给你。”阿布把靴子放在她的脚边。 何禾盯着脏兮兮的靴子,她向后藏了藏自己同样不太干净的双脚。 “谢谢。”她喝了一口纸杯中接好的热水才说。 “没事。” 阿布站在办公桌边,他挠了挠额头又打量了一圈四周。 他转身要走了,走了一步又转回来掏出一个东西放在何禾面前的桌子上。 “还有这个。” 一根新鲜的香蕉,看样子还是刚刚在一整排中掰下来的。 “我替棒棒给你道歉。”阿布说。 “没事没事——”何禾急忙摆摆手有些尴尬:“反正那也是——基地的——嗯——其实我拿的的确是它的零食。” 阿布笑了起来。 “香蕉算碳什么物吗?”他问。 何禾想了想:“算——快碳?” “快碳。”阿布点点头。 “也是碳水化合物。” “行。”阿布把香蕉推到何禾面前:“吃吧,没事。不过下次你最好躲起来偷偷吃。别被小象们看见,它们一个比一个馋。” “嗯——” 外面突然乱糟糟的,何禾与阿布同时向玻璃窗外看去。 “发生什么事了?” 何禾拿着香蕉凑到窗户边,阿布也凑过来了,他们两个在被芭蕉挡住一半的玻璃前抻着脖子看。 “是保护区所里的人。”阿布听了听后说:“他们每半个月都得进一次雨林。还得来看看食源地的进度。” 他正说着,手机就响起了微信电话。 何禾没再继续问,阿布的电话接了几分钟,她就慢吞吞的对着窗外正欲落幕的天边吃完了香蕉。 香蕉甜甜的,但是她记得好像不能空腹吃。 “行。没事。好嘞。” 阿布在她身边挂断了电话。 “走吧。”他往门口走去:“山姐突然值班,她让我们再坐客运回去。” “啊?我姐怎么这样啊——”何禾皱着眉头抱怨。 “我阿爸也得值班。” “好吧。” 坐在客运车上,黄昏时刻居然又下起了暴雨。 “还真是呢。”何禾转头笑着看阿布:“跟你说的一样,天气预报在版纳不准,一会儿一场雨。” 哎?她是不是笑得很灿烂? 完了完了。暴露了。 她复盘懊悔着,阿布突然将脑袋凑向她身边的窗边,她吓得向后靠在椅背上。 她盯着阿布的侧脸,心脏毫无征兆地咚咚跳。 她如临大敌地面对自己可能被一锤定音升级为暗恋的情愫,阿布却像没事人一样重新坐好找着座椅的安全带。 “没带伞。”他的语气满是安抚:“不过到站肯定就停了。” “嗯。” 何禾红着脸看向窗外,她用手掌给自己扇了扇风。 登上大巴的游客渐渐坐满,她靠着玻璃逐渐闭上了眼睛。 客运车上开了空调吹出来的也是潮湿的凉气,车上多是游玩了一天的疲惫的游客鲜有说话聊天声。 司机沉默地开着,前方只能看到雨幕中车辆模糊的红色尾灯。 雨刮器卖力地刷着,暴雨打在车身与玻璃上啪啦啪啦。 何禾靠在阿布的肩头睡着,阿布抬手将头顶的空调转向了另一边。 何禾被拍醒时景洪的夕阳还顽强的在雨后悬挂,她踩在湿漉漉的地面,睁着暂时恢复活力的眼睛跟在阿布的身后坐上回家的公交。 “吃晚饭吗?”到站时阿布问。 “吃!”何禾拎着包转来转去:“今早的糯米饭在哪儿买的?” “你想吃吗?” “嗯。” “晕碳怎么办?” “你还记得呢?”何禾跟着阿布走到马路的另一边:“晚上吃没事儿,还能让我早睡觉呢。” “远吗?”她问。 “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