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家秘辛(2 / 2)

刘昭俨说。

“他追上了吗?”岑知弦问。

“当然没有,”池胥摊摊手:“他连人家走的是哪条路都不知道,四处打听,根本没有人敢跟他说,更重要的是,就算他追到了,押运的官差也不可能真的让他把犯人带走,他要是强行下手,一旦引得天子震怒,恐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奚家了。奚家家主派了几个侍卫跟在他的后面,那些侍卫有两个任务,如果他没找到任昙尹,最终放弃,就将他带回家中,如果他找到了…… ”

池胥的声音低下去。

“找到了会怎样?”岑知弦问。

“如果他找到了,不论是想要强行带走她,还是和她一起走,这些侍卫都会将他就地格杀,自家清理门户,以示对陛下的忠心。”池胥说。

岑知弦打了一个冷战。

“我不明白,”刘昭俨说:“如果他真的这么痴情,后来又怎么会变成妻妾成群呢?”

池胥耸耸肩,说:“他伤病未愈就骑马乱跑,后来体力不支晕倒,被侍卫带回府中,后来大概有半年多没出府,半年之后,他再次出现在人前时,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之前的翩翩才子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酒囊饭袋,奚家为了挽回他之前做的事情,立刻为他订了一门亲事,大家都等着看好戏,但没想到他极其配合,不但对成婚毫不抗拒,甚至还开始眠花宿柳,风流浪荡,成了一个颇为荒唐的家伙。”

“他这是自暴自弃了吧,”岑知弦说:“真是太惨了!”

“原来如此,”刘昭俨摸着下巴思索道:“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反对奚千宿和明珠姐的婚事了吧。”

“看来他虽然风流荒唐,但多少也有爱子之心。”岑知弦点头。

池胥看着岑知弦点点头,似乎还有一些未尽之语,但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几个人感叹了一番,又聊了一会儿美食见闻,天色渐晚,大家意犹未尽地散场回家。

一顿饭后,两人对池胥的印象完全改观,之前他们觉得这是一个说话阴阳怪气的,讨人厌的家伙,这会儿却觉得他人挺不错的。

第二天,刘昭俨去学院读书,岑知弦在家完成了一个每日任务后,正准备出门,就碰上了奚千宿。

之前奚千宿总说自己是把手头的事忙完了,所以最近才没什么事,可以天天往这边跑,但在昨日和池胥聊过之后,岑知弦才明白,他的闲散恐怕是另有缘由。

她倒并不是觉得可惜,事业本来就应该由自己的双手创造,即使没有家中的全力相助,他的起点也已经在许多人之上了。

但他能这么做,还是令人有些感动。

奚千宿这次过来又是找堂姐出去玩的,据说城里来了个新戏班子,他想带堂姐去看看,在他孜孜不倦的骚扰下,堂姐跟孙大娘学习刺绣的进度极其缓慢。

在堂姐收起针线,跑回房间梳洗的时间,岑知弦拉着奚千宿询问他父亲的情况,毕竟作为一名合格的侦查人员,只有比对多个消息来源的信息,才能尽可能接近事情的真相。

“奚公子,”岑知弦问:“昨天昭俨说,他在学院里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父亲的传闻……”

“咳,我可不会像他那样!”奚千宿忙说:“我是很专一的!”

“嗯嗯,”岑知弦说:“我说的不是那个,我是说,据说有人说他,呃,也曾经是个痴情人,我不禁有些疑惑。”

“哈?”奚千宿扬起眉毛,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痴情人!?谁说的?”

“据说是以前的事情。”岑知弦提示,难道他不知道那段往事?

奚千宿狐疑地看看她,仰头努力思索。

“难道说的是……但不应该啊……”他喃喃低语:“这事儿外人应该不知道啊……”

“你想到什么了吗?”岑知弦问。

“唔,虽然老爹见一个爱一个,但如果硬要说到痴情,”奚千宿说:“之前他对云姨娘倒是挺痴情的。”

岑知弦刚想说自己问的不是这个,但调查技巧中,重要原则之一便是认真听取证人发言,即使和自己的提问似乎无关。

“哦?为什么这么说?”她问。

“我那个时候才两三岁,还不太记事,”奚千宿说:“但听说,当年自从云姨娘进了府,我爹就再没去过别人那里,而且还一度要遣散所有妾室,我亲娘都差点被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