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君之相,可惜近些年行事越发狂悖,半年前,被废去了太子之位,终身圈禁。现在储位虚悬,二皇子体质孱弱,每年都要大病几场,从不接触政事,所以那个位置,只会是在三皇子和四皇子中择其一” “三皇子的母妃是淑妃李氏,李阁老之女,四皇子的母妃是德妃奚氏,奚大将军之女。”池胥扬起头,嘴角带着一丝笑。 “啊!你是说……”岑知弦恍然大悟,李家和奚家都是立储之争的风暴中心! “我明白了你说的‘但是’,”刘昭俨说:“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爱才之心,人皆有之,”池胥摇摇扇子:“虽然我对你了解有限,但你仅靠乡学基础,就能说出刚才那番话,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够审时度势,不要误入歧途。” 刘昭俨低头思索片刻。 “感谢提醒,”他沉稳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很好,刘兄是聪明人,和聪明人无需赘言,改日学院再见。”池胥递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学院见。”刘昭俨回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池胥满意地离开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要怎么做?”岑知弦问。 “我打算,”刘昭俨毫不犹豫地说:“走一步看一步。” 人生难得半日闲,而岑知弦和刘昭俨都是很能享受闲暇时光的人。他们闲逛了一会儿,在侍者殷勤的照顾下,在溪边钓了一会儿鱼,又烤了两条现吃,日头开始西沉,一个侍者过来,说伯母找他们回马车,于是一天的游宴结束,他们踏上归途。 回家后,岑知弦开始思索要不要哪天去奚家梁上夜游一番,探听一下情报,而刘昭俨则是开始准备入学。 孙大娘得知,在那样贵人扎堆的地方,刘昭俨居然被一位贵人给看上了,非常激动地找伯母借了些银子,第二天就拉着刘昭俨,一路问到了万藏书院,守门人一看到李昭圣的名帖,便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据孙大娘事后的描述,几个“一看就很有架势”的中年人,给刘昭俨提了几个问题,刘昭俨对答如流,带头的那个人当即拍板,说收下他,还直接编入了甲等班中! 虽然伯母一再表示这些银子不需要还了,就当自己的一点心意,但孙大娘坚持记下,说以后一定会还。 刘昭俨这边入学仓促,什么准备都没有,于是学院给了他一天的时间,让他置办笔墨纸砚,岑知弦自告奋勇,陪着他外出采购。 他们前几天一直在四处乱转,寻找线索,早就将附近的街坊商铺摸得门儿清,这会儿买起东西来驾轻就熟。 两人一大早就直奔东边的商坊,这边有一条街,书肆扎堆,卖的全是文人雅物,他们来得很早,人还不是很多,但商铺大多都已经开门了。 “我们先去那家,”岑知弦指挥:“我记得那家卖墨的铺子,上次挤满了人。” 刘昭俨欣然同意,他们走进这家看起来很火的店铺,在老板的热情接待下,刘昭俨挑了几条墨,又选了一个朴素的砚台。老板看这一大早就来了生意,喜笑颜开地给他们打了一个折。 在等老板把东西包起来的时候,刘昭俨突然偷偷捅了岑知弦一下,岑知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咦?”岑知弦微微一愣。 在这家店的斜对面,两间店铺之间,夹着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子很窄也很暗,一般很少有人会去注意。 现在那个巷子里有一男一女,正在说着话,他们举止亲昵,头靠得很近。 “这不是昨天跟在池胥边上的小厮吗,还有另一个是……”岑知弦眯起眼睛辨认。 “是奚家老太太身边的侍女。”刘昭俨说。 “他们两人怎么会在一起?”岑知弦说:“咦,这么说来,池胥昨天还警告你注意和奚家的关系,他自己的小厮却和奚家的侍女在谈恋爱吗?” “但也不能确定他们就是在谈情说爱。”刘昭俨说。 “明白!”岑知弦说。 店铺老板递给他们包好的墨条和砚台,刘昭俨付了银子,两人快步走出铺子。 这家铺子的隔壁是一间酒楼,岑知弦和刘昭俨找了个靠近门边的、又挨着柱子的位置,既隐蔽,又刚好能看见那边的两个人。 岑知弦从物品栏里掏出窃听耳机,递了一边的耳机给刘昭俨。 两人戴上耳机,岑知弦在窃听地图上点了点那边两人的位置,那边小声地低语,在耳机里清晰地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