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弦说:“威胁他如果不竭力救灾,账本就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刘昭俨眼睛一亮。 “他会相信吗?”他问。 “由不得他不信,”岑知弦说:“这叫战术威慑!” 既然如此,撬门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刘昭俨用布条包住撬棒,用力压了几下,门锁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啪的一下打开,从门拴上掉下来。 岑知弦快手快脚地接住门锁,没让它砸到地上。 两个人钻进书房,将门轻轻掩上。 屋里很黑,岑知弦环视这间书房。 这是一间宽敞而雅致的书房,墙上挂着名家字画,画的是几株清雅的墨竹,书房中央摆着一张相当大的红木书案,书案上有文房四宝,一边放着几本奏折,另一边放着一摞书,中间放着一本翻开的书,旁边有一个烛台。 靠墙有一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了线装书,另一头有一个博古架,上面陈放着瓷器、玉器,还有一个铜鼎。在博古架下方,有一个大缸,里面放着几个卷轴。 书案上一览无余,账本不可能在书案上。 “你去那边,我去这边。”岑知弦说。 两人分头行动,岑知弦摸到博古架那边,她把梯子架到墙边,从最上面的陶瓷罐子开始查起。 把架子上的每一件物品研究了一遍,她又去敲打架子,看有没有暗格。 正当她试图把装书画的大缸子抬起来,看账本会不会藏在缸子底下时,刘昭俨那边发话了。 “找到了!”刘昭俨说。 “在哪里在哪里?”岑知弦跑过去。 刘昭俨指了指书架的角落。 那边有一个暗格,被嵌入在厚实的书架搁板中,根据上面复杂的机关纹路看来,这似乎是某种鲁班锁。 即看起来天衣无缝的实木,只要将木头的表面按照特定角度轻轻推开,最后就会露出后面精巧的暗格。 但现在这个精巧的锁具被整个掀开,断裂的木板后面,机关纹路一览无遗。 刘昭俨得意地扬扬手中的账本,他手上戴着攻击力加成的小羊皮手套。 “元月三日,京刘二,五千两,元月三日,魏,五千两……”岑知弦抢过账本,饶有兴味地翻开一页,就着窗外黯淡的月光读道:“哇,还真是!” “看看后面的,有没有提到贪墨赈灾银的事情。”刘昭俨说。 还真有! 账本上不但记载了他们这次“收入”,甚至还记载了全府衙上下从中各自收到的油水。 看着他们恬不知耻地把朝廷拨下来的赈灾银,当作年终奖似的发给上下大小官吏,岑知弦气得账本都拿不稳了。 “太无耻了!”她愤怒地说:“二十万两救灾银,他们这就分去了十二万多!太无耻了!” 刘昭俨也颇为愤慨,他一甩衣袖,几步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水滴,往砚台里注了少许水,抓起边上的墨条混乱磨了几下,又从边上抽出一张纸,拿起毛笔,蘸了蘸墨。 岑知弦凑过去,看刘昭俨帅气地手持羊毫,气势汹汹地龙飞凤舞。 “無耻小人!爾等的卑劣行徑已经暴露,你的帐本由我保管,如若你還尚存些许天良,就应竭力救灾,讓灾民能……”岑知弦一边读着,一边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等等,”她说:“無‘耻’小人的‘耻’是不是不太对?我隐约记得繁体的写法,右边应该是一个‘心’。” “心?”刘昭俨问。 “心情的心,”岑知弦说:“不是吗?还这个‘许’,你写成简体的了,繁体左边是‘言’吧?这个‘应’字是有繁体字的?但我也记不得怎么写了,隐约记得超级复杂。” “的确,的确……”刘昭俨说,他边说边把这张纸卷成一团作废。 可能是出于某种奇怪的男性自尊,他把废纸丢到了自己的物品栏里,一副要彻底毁尸灭迹的样子。 “另外古文是没有标点的,”岑知弦随便翻开一本书:“你看。” 刘昭俨愣了几秒。 “应……应……”他翻开书,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应’字的参考:“嗯……我明白了……确实复杂……” 在参考了大量书籍资料,数易其稿之后,最后留在知府书案上的留言是: 如不全力救災帳本將出現在朝堂之上好自為之 一 城外增設粥棚要稠粥 二改進灾民住宿條件 三給灾民發放救災錢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