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伤到自己。 阿青大力推倒他——力气还是不大——他却抵抗不得,顺势倒下,喘息着迷茫地看她。 她随意地披在肩头的布料滑落,眸中亮起的水光,似乎染了血色: “你不情愿,大可以把我推下去。把我推回河里,也没人知道我在这里,我还活着。正好和你没来过一样!” “正好和你没来过我的人生一样。” “也就不会有个让我惦念的人,支撑着我从乐平向着长安去。千里万步,万水千山,阿母没了,阿父不理我了,要不是念着路的尽头总有个人会等我,这么长的路,我可怎么走到尽头啊……” 卫青抬手,拭去她腮边将坠未坠的泪滴,徒劳而无力地解释道: “莫哭,莫哭。阿青,好阿青,不要哭,都过去了。我没有嫌弃,更没有不喜欢!不在这里和你……实实地是因着爱惜珍重你!你既与他义绝,我们便能成婚……等我为你铺设了配得起你的婚房,再……” 他愿意承受她的憎恨嫌恶,只是想等他们婚后再行周公之礼,而不是荒郊野外这么随便地对待她。 出身使然,他小时候见过太多被随意对待和被辜负的女子。 民间男女之事向来自由,克制欲望、以礼相待因此才难得。 他敬惜阿青,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名节与身体上的委屈都不想。 时隔多年,阿青任性起来,本事有增无减,他和以前一样,完全招架不住。 她不知怎么练出来的手上功夫,没几下他就缴械投降,羞愧懊恼得无法自容。 这样的反应却取悦了她。 他们的童稚之时,卫青曾经教阿青投石子打羊角,控制头羊,间接控制羊群。 如今教学相长的二人换了位置,阿青手把手教起卫青,用什么样的力度和角度,去碰撞那具虚空中的羊角,让头羊感受到她的意志,按照他的想法,带领漫山遍野散开的羊群,向着指定的目标聚拢。 卫青学起来,比阿青当年上手快多了。 阿青到最后也没能学会放羊,卫青在她的引导下,直接成功。再一次甚至无师自通了按捺自己的急切,优先考虑阿青的感受。 天光渐暗,红日西斜,阿青在溪水里倚靠着他,任由他清洗身体。 两人头发纠缠在一起,她的声音喑哑又愉快: “出嫁好有三四年,今日才知道以前都白活了。这种事居然也有快乐,怪不得她们会那么喜欢。” 卫青面红耳赤,不知如何作答。 她踩在他的脚上,足趾屈起抓他脚面,一抓一放,软绵绵得如同落入人间的云朵,自问自答道: “我喜欢吗?以前很讨厌,和阿青在一起就很喜欢。喜欢阿青。” 卫青会心一笑,低头轻啄她的面颊,她吊起眼角斜他,粗声粗气,恶形恶状,叱道: “登徒子作甚?小心我告了情郎来拿你!” 卫青笑出声,抱她重回岸上,擦掉水渍,拧干头发,慢了无数拍地接住她的笑话: “小人不敢,小人冒犯,敢问小女郎,会穿足衣了么?” 她五岁时不会打足衣系带的结,也不爱穿,头一次见面,就让卫青给她穿过。 被揶揄了她也不恼,伸足踢他,被捉住一只再伸另一只,都被他捧在怀里,才掐着嗓子,假哭两声,嘤嘤嘤道: “找不到我的足了,可怎么办?” 卫青捡起晾晒干了的足衣,单膝跪下,一左一右给她穿好系紧,去稍远一点的地方把她乱丢的丝履也捡回来,她不想穿,找出无数理由,卫青一票否决,给她套上: “小女郎找不到的足在我这里,以后归我管。” 阿青着履以后,就不舍得使劲蹬他了,呸了一口,笑骂: “归你管?你管得了几时?别明日又有个喜平侯啦,乐不平侯啦,又自轻自贱,觉得谁都比你好,又把我推出去。” 卫青这次毫无犹疑,望着她的眼睛,笃定道: “再不会了。” 原本他觉得,阿青配得上世间最好的郎君,而他不配。 可是兜兜转转,几经生死,阿青始终认定了他,再有任何多余的心思,都是对她的拳拳之心殷殷之情的亵渎。 或许他还是不配,但他这次要竭尽全力,把她护持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她再受风雨侵袭惊扰。 她掌握着许多乐平侯不法之行的指控,陛下正欲削减那些尸位素餐的列侯。 由他人控告,阿青作为妻子,还要受那厮连累。出头首告,能